“你们看我做什么。”大伯娘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一直在擦着桌子，似乎他们在讨论的是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意识到大家都好像还要等她的回答的时候，她才抬起了头，只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慈母多败儿，她更多的还是舍不得这几个孩子去吃住到村学去，师先生学问水平是高，却不像是个会照看孩子的，再说村学这么多，要照看也照看不过来，谁的孩子谁心疼，日久天长的，在村学吃住都不如家里，这几个孩子都少不了得吃苦。

大部分时间还是需要自力更生。

她，她到底不忍心。

“不过，既然是村学需要，你们住在那里也挺行，还能多一些时间在学习上。但是也要记得经常回家来。”她像是想了很多东西，最后又补充了这样一句话。

“老二，你们的意思呢？”顾奶奶对于老大一家的反应是有预计的，只是希望这些孩子不要辜负了期望才好。

“橙宝，你想住在村学吗？”顾爹被点名之后，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了顾乐橙，他想知道顾乐橙的想法，虽然，他已经大概率能猜到了。

顾乐橙点点头。

顾娘见她点头，也笑着摸了摸顾乐橙的小脑袋，“橙宝愿意去，我们就同意的。”

“只是心心……”大伯娘忍住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总想着让这些孩子快快长大快快成才，脱离这种苦日子，可是现在他们就要迈出第一步了，她这个当娘的却有些拖后腿了。

顾文韬和顾文略还可以勉强照顾自己，心心还不过是个三岁多的孩子。

“娘，我也想去！”顾文心抿唇，她知道自家娘亲要说什么，只是大家都去了，就她一个没去，家里只有她一个小孩子，没有人和她一起，她也会难过的。

“大伯娘，你放心，女孩子只有我和心心两个人，到时候我会照顾好心心的，而且，天神会保佑每一个顾家人的。”顾乐橙看出来大伯娘心中的挣扎，她也是想咬咬牙放手的，既然如此，她便推了一把。

顾乐橙说完，就见大伯娘转过了身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干着手里的活计。

“那等会儿，还是要给你们收拾一些东西带上。”顾三叔自己没有孩子，又是个贪玩的性格，所以一时间还没有那么能理解大哥二哥两家的纠结与担忧。

“是呢，等会儿我帮着一起收拾，明天我们一起帮忙送去村学吧，大哥二哥，大嫂二嫂？”顾芊芊则是虽然大大咧咧，却很容易感知到别人的心思。

“好。”

顾文略的心是忐忑不已，但最终也算是说好了，心里的石头也就落地了，他看向旁边的顾文韬，朝他呲牙一笑，顾文韬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等会儿可得哄哄娘了。”

“……我，我都说服他们了，哄娘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我，我不管啊。”顾文略嘟起嘴，让他哄娘亲，那简直就是故意气她，他还是弱弱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