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成。”

魏公公心一颤，当机立断，让所有宫女太监都先出去了。

等到屋里只剩下了他、柳宁兮和战龙霆，他马上压低了声音，劝柳宁兮：“王妃，不到一成的把握，跟救不活有什么分别？要不……您别插手了，只要证明您不是误诊就行。”

柳宁兮本来正在给皇后上手动呼吸器，听见他这话，愣住了：“为什么？”

魏公公推心置腹：“反正先前的药方，是太医开的，皇后娘娘如果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皇上怪不到您头上。但您一旦插手，而娘娘又薨了，这事儿就变成您的责任了。”

“刚才宁王的态度，您也看见了，一旦您成了治死皇后的元凶，他一定会揪住此事不放的。”

柳宁兮摇摇头，继续捏呼吸器。

“魏公公，我知道你是一番好意。”

“但身为医者，要做的，只是跟时间赛跑，与阎王爷抢人。”

“别说皇后娘娘还有不到一成的希望，就算她现在已经一脚踏进了鬼门关，我也要拼尽全力，把她拽回来。”

“至于如果救不活，我的结局会如何，那不是一个真正的大夫，现在需要考虑的事。”

她神色淡然，语气轻柔，但每一个字，都是那样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魏公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王妃，您……”

“魏公公，在这个世上，有很多种职业，但唯独只有教师和医者，会在后面加上一个‘德’字。”

“巧的是，我正好就是一名医者。我必须，有医德。”

柳宁兮继续说着，手中呼吸器一刻也没有停。

魏公公大为动容，久久不语，但当他看到一旁的战龙霆，还是忍不住再度开口：“王妃，您医者父母心，我甚为佩服，但您不能光自己视死如归，也得想想王爷。”

治死皇后，可不是什么小罪过，战龙霆很可能被她牵连，从此皇子变庶民，多年经营毁于一旦。

柳宁兮挑眉，看向了战龙霆：“人，我是救定了。你要是怕被我连累，现在就给我一纸休书。”

战龙霆一眼横了过来：“少废话，赶紧治。”

柳宁兮唇角一翘，安心地从空间取出药，给皇后灌了下去。

这个死男人，还行，至少不怕事儿，还有点良心。

魏公公急得想跳脚：“王爷，王妃意气用事，您怎么也跟着胡闹？您要是出了事，我怎么跟熙贵妃交代？”

熙贵妃，是战龙霆的母妃。从她的封号就足以看出，她有多受皇上宠爱了。

只可惜，多年前的一场大病，让她成了活死人。

她在病倒前，把年少的战龙霆托付给了魏公公。

是以魏公公这会儿才这么着急。

魏公公絮絮叨叨地说着。

但战龙霆看向柳宁兮的眼神，却跟以往大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