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苦笑:“因为咱们的陈村长啊。”
钱翠花的眼睛瞪的老大,她仿佛吃到了一个大瓜。
她想起来了:“我记得你说过,你娘和陈村长是青梅竹马。”
安宁冷笑:“哼,青梅竹马。多么美好,又多么让人讽刺的词语啊。”
“他是宫中禁军,我娘是为他入宫,也是因为他苟且偷生。要不是绵王以他的性命作为威胁,我娘…恐怕早就死了吧。”
所以,她对绵王和陈村长的感情,都很复杂。
前者无恶不赦,却是真心喜欢她娘。
后者慈悲心肠,却唯独负了她的母亲。
钱翠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默默回想起村长的身姿,再偷偷多看了安宁几眼,觉得安宁他娘可能眼光独特。
不然好好的一个美人,怎么就看上了村长呢。
安宁看出钱翠花的心思,有些无语:“婶子,他只是中年发福了,年轻的时候,还是可以的。”
“再说了,我娘又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她看中的是村长这个人,看中的是他们青梅竹马的情分。”
钱翠花干笑一声,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你接着说,你接着说。”
安宁被钱翠花这么一打断,忍不住笑了。
明明她在讲一件很悲伤的事情,怎么就转变成喜剧了呢。
果然,跟钱翠花在一起待久了,都变得不容易悲伤起来。
“我能活下来,就是个意外。”
安宁又开始变得悲伤起来:“在流掉第二个孩子后,绵王终于发怒,警告我娘,如果孩子再留不下来,就要陈村长抵命。”
钱翠花扑闪着大眼睛,示意安宁继续说。
“我娘刚开始是犹豫的,是陈村长告诉她,要好好活下去,她才忍着伤心,将我生下来了。”
“绵王大喜,在我满岁宴上,宴请宾客,也就在那天,我娘找到巫族,给我和绵王下了母子蛊。”
钱翠花的脸色变得凝重,安宁却开始自嘲起来。
“可笑吧,她辛苦将我生下,给绵王下了母蛊,给我下了子蛊。他死我就得死,而我死了,他毫发无伤。”
钱翠花开始心疼安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以为安宁的娘应该很爱她的,所以才每次提起娘的时候,神情温柔。
没想到,事实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可是,这真的是事实真相吗?
钱翠花不确定,安宁却信的不行。
“可是她是我娘啊,在我仅有的、微弱的记忆里,她是那么温柔,那么疼爱我的啊。我对她,又怎么恨的起来呢?”
钱翠花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在她看来,安宁当年只有一岁,记忆力或许存在偏差,可能真相没有这么残酷。
可是现在她没有证据,除了抱抱她,给不了她任何安慰。
不过,她好像遗漏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母子蛊?”钱翠花心惊肉跳:“那你和绵王岂不是命运相连。”
如果她要了绵王的命,安宁也得跟着死,那她的老三怎么办?
可是绵王不死,她一家子就得死。
这真是左右为难啊。
安宁却做好了视死如归的打算,坚定道:“婶子,我手里有绵王谋反的证据。如果你需要,我随时都可以交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