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翠花看着刘招娣小心翼翼的样子,才想起来她的二亲家是县城里的屠户,祖上三代都是杀猪卖猪的,家底不错。
当初刘招娣可以嫁进郑家,也是靠着丰厚的嫁妆。
“当然可以,那是你亲爹,谁能拦着你不是?”
刘招娣错愕地看着钱翠花,觉得她答应的太快了。
以往这个婆婆都是嫌弃她家是卖猪的,煞气重,不喜欢和她家来往,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你们还愣着干嘛?一起找亲家去。”说不定还能找个落脚地,洗个澡,好好睡个觉。
“是。”
一家人拖着板车,慢悠悠地朝着城门而去,路上专门绕开了地上的血迹和尸体。
李幼娘和郑蓉两个贴心地将大宝和小宝的脑袋按在了怀里,不让他们看见这些血腥场面,担心他们留下心里阴影。
不过两个孩子可不管这些,他们正不断的从怀里拿出圣女果来,往嘴里塞,吃的可开心了。
钱翠花闻着越来越重的血腥味,喉咙发堵,心下发塞。
天灾人祸,苦的向来是老百姓啊,也不知道这次踩踏事件后,又有多少家庭支离破碎。
“娘,你们在这里等我们,我和招娣先回岳丈家看看。”
城里面一片狼藉,所有的铺子大门紧闭,路边小摊被掀翻在地,物资东倒西歪的,路上都看不到什么人来。
刘招娣心下着急,这才让郑泰和钱翠花报备一下。
得到婆婆的同意后,急匆匆带着丈夫和女儿回了娘家。
钱翠花等人找了个大点的空闲地,在那里等着他们。
一炷香后——
郑泰带着刘招娣匆忙回来,眼睛通红。
“你这是咋了?”钱翠花觉得情况不妙。
果然——
“我爹他们不见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是爬狗洞进去的。”
那还真是可怜啊。
钱翠花安抚地拍了拍刘招娣的肩膀,正绞尽脑汁想说些安慰她的话来。
却见她话头一转,小声抽泣道:“好在我知道爹放私房钱的地方,去碰了碰运气,找到了一些银子。”
“有多少?”钱翠花很好奇,果然男人藏私房钱的传统是一代代传下来的。
“不多,也就二十两银子吧。”刘招娣见周围没人,才小声说了出来。
郑家人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
二十两,对一个家庭来说,不算少了,可在她嘴里,就是轻飘飘的一句,不多?
“你家还能住人吗?”
“住不了了,娘。”郑泰答道。
钱翠花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刚刚遇到了岳丈家的邻居,说是岳丈得罪了县令被赶出去了,房子也被充公了。”郑泰叹气,接着道:“他们还劝诫我们快离开这里,说城里不太平。”
一旁的刘招娣哭的更伤心了。
“怎么个不太平?”钱翠花追问道,一家子都看着郑泰,等着他的回答。
“县令已经下令,要捉拿今日带头硬闯城门的暴民,我们在这里没有落脚处,只能尽快离开。”
见此,钱翠花也只能先带着家里人去投宿了,好在刘招娣有银子,一家人勉强要了一个大房间。
不过洗澡可是个大问题。
钱翠花本意是想一家人都洗个澡的,毕竟一路逃荒,身上都发臭了,看起来也跟去挖煤了似的,实在是不雅观。
“什么?一桶水二十文?你去抢吧你。”
听到小二的回复后,钱翠花放弃了让客栈给他们提水的想法,直接从空间将水给放了出来。
空间里面的自来水,很凉爽,钱翠花躺在木桶里,美滋滋地洗着,甚至还哼起了歌。
“娘这是怎么了?”门外的郑家人满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