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我妈告诉我,世界上没有鬼,什么鬼都没有我爸可怕,所以就算在密室里,我也不怎么害怕。我出来后,住进了孟家二楼。孟鼎夫妇开始相信我身上有孟岭的特质,他们给我看他的日记、荣誉证书、生前的录像,模仿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一点不达标,就会被送回密室关禁闭。他们脾气暴躁,不满意的时候什么都能做出来,薛岭就是在这个阶段受不了,想跑,被他们抓回来送去精神病院,他那时也不过十岁。”
“这样过了三年,我终于要崩溃了,越来越不听话。孟鼎很失望,去问了祭司,然后带我去了中国,他在那里建了蔚梦基金会,找了郝洞明管理。郝洞明在当地很有势力,而且和邪教的某个高层有点关系,所以孟鼎对他很客气。”
席桐不解道:“ME从来没管过蔚梦,孟鼎为什么要建它?”
“因为祭司说,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他们必须给故乡积点德,让神仙看到他们的诚心。他们建了基金会,心里就安稳,哪管有没有用,一年几千万对他们来说不值得花心思。”
“果然是邪教,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席桐义愤填膺。
“孟鼎和靳荣那时候已经准备放弃我了。他们把我带在身边,是怕我一个人在家会逃出去,因为我逃过一次,差点成功了,但警察不信我的话。孟鼎是精明的商人,懂人情往来,带着我见了郝洞明。我见郝洞明的第一面,他看我跪在地上受罚,不知道我是孟鼎的养子,对孟鼎说我长得好看。”
“孟鼎就把我送给了郝洞明,我进了那座别墅的地下室,挨了几顿鞭子。有一天,郝洞明喝醉了,嫌地下室脏,让用人把我洗干净,送到楼上见他。那用人以为我饿了一天没力气,但我挨饿惯了,一天不吃不算什么。我洗澡的时候使出全身力气想逃,和他打了起来,他想用刀砍死我,反而被我用花洒砸了脑袋,晕倒了。”
孟峄拧开保温杯,喝了口水。
席桐眼圈通红,他捏捏她的脸:“都过去了。”
“嗯,你没长歪,真是万幸。”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
“因为我运气好。薛岭如果能有我的运气,就不会是这个结果。”
孟峄说:“我从窗子上跳出去,摔坏了左脚。我花了两天工夫,从山脚跑到镇上,郝洞明知道我跑了,找了个人来追我。那天下着暴雨,那个人眼看就要追上我,我却找到了求救的人——”
“是我爸妈?!”
电光石火间,席桐明白过来,恍然大悟地拍着中控台:“追杀你的人就是杜辉,不,是牛建生!他接了生意,要来追你,然后让他双胞胎弟弟去领工钱,他弟弟被灭了口,他报仇杀了郝洞明的手下,隐姓埋名来到银城。可是他说他把那孩子烧死了啊?”
“我要是死了,怎么能收到你的信?”孟峄笑道。
席桐呆了一下:“原来你就是那个小哥哥!那,那我还没计较你不给我回信呢!邮费超贵的!”
所以她写的东西他都看到了!
她还在信里说想每天早上在五百平方米的大别墅里醒来。
席桐有种特别丢脸又尴尬的感觉。
她甩甩头,气死了:“你一直不告诉我!你第一次见我还装不认识,跩得二五八万似的!孟峄你的脸呢?你居然让我负责,还甩给我一张割地赔款的合同?!那是我自《马关条约》以来见过的最不平等的条约!”
“到底是谁割地赔款?”孟峄忍不住反驳,“我人和钱都给你了,你公寓里地板脏成那样,还是我帮你拖的,你见过约会对象赶着上门来拖地的吗?”
“我见过啊,你不就是吗?”
“我不是!我们结婚了,我是你丈夫。”孟峄浑身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