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桐恍然大悟地点头,她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爆炸性新闻。
他迟疑了片刻:“你不问我过去的事吗?”
她翻了个白眼:“我哪敢问啊,做采访的时候你都不让我提,只知道孟氏夫妇对你高标准严要求,我猜你被收养之后肯定少了很多自由和乐趣。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嘛,至少衣食无忧。关于你被收养之前的经历,要是你愿意说,会主动和我坦白的,是吧?”
孟峄扣住她的下巴,舔去她唇上的奶油。
“等结婚时,就告诉你。”
他的舌尖探进来,带着草莓的甜味,席桐被他吻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觉得不对劲。
不是才确定恋爱关系吗,怎么一下子就跳到结婚了?!
第二天上午退房,前台小姐收了房卡,露出内涵的表情。
前天还泾渭分明,今天就如胶似漆了。
孟峄开车,载着满车的祭奠用品回乡下,保镖随行。席桐总觉得自己像电影里黑社会老大衣锦还乡的女朋友,就差大金链子貂皮袄。
从荣城市区到玉兰县的荷花圩要两个小时,走省道堵车,中午一行人在县政府附近吃饭。孟峄嫌油水重,没吃几口,去外面抽烟。
席桐吃完了,去外头找他,看见他站在花坛边,望着远处的有警徽标志的楼。
“那个是县公安局,我爸原来在那儿上班,他很……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孟峄想起她过年拿自己的支付宝扫“福”字,老是扫不到那个敬业福。
“我听说过,他是因公殉职。”
席桐摇头:“其实不算。他是在从单位回来的路上出车祸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在和歹徒搏斗的过程中受伤身亡。”
她八岁的时候,她爸休假,一家人到荷花圩的奶奶家避暑,她爸临时有事回公安局一趟,就没能再回来。
肇事车无牌照,是从一个废弃的仓库开出来的,司机撞人后逃逸。那天下了暴雨,路上没有目击者,也没有监控录像,更没留下指纹,这案子就不了了之,局长很愧疚,按因公殉职给席家办补助。
叶碧认为丈夫死得蹊跷,说不定是办案的时候结了仇,但家里没背景,查不出来,没办法。
她觉得大城市好,管理机制比小县城透明,安全法治,对单亲妈妈来说工作机会也多,就拿着补助带孩子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北方。
孟峄听完,道:“你妈是个很明智的人。”
“是啊。而且我有时候觉得她真顽强,远房亲戚根本不管我们,她一边照顾我,一边考教师编制,把户口落下来了。我大学的绩点够不上英美名校的交换名额,去的是瑞士,我们家虽然在小康线上,但你知道瑞士吃住特别贵,即使有奖学金,我也不敢大手大脚花钱,超市里的荔枝罐头、750克的灰蘑菇和芦笋这些很贵的食物根本就不碰,留基委订的机票可以托运四个行李箱,但我什么衣服都没买,所以只用了两个。我妈说在日内瓦上学可以省,但出去玩不能省,叫我把钱都用在旅游上,她说在外面要穷家富路,什么都要看一看,以后才不会轻易被男生的小伎俩骗走。”
孟峄想了想:“你是心甘情愿跟我走的,我没有骗你。”
“还说没有骗!”席桐哼了声,挽起他的胳膊上车。
装得和什么似的,难道等她撕了合同他才发现自己喜欢她啊?
荷花圩在玉兰县外围,十六年过去,红土路还是很不好走,磕磕绊绊的,孟峄怕把上坟用的茅台酒瓶颠碎,几十公里的距离硬是开了两个多小时。
叶碧在村口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说话,老奶奶眼睛可尖,瞅到车停在田埂边,上头走下来个挺精神的小伙子,问:“这是你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