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神志才重新聚拢。
孟峄吻她的眼帘:“我哪里不好?”
她嘴很硬,躲他的唇,含糊地道:“你就是,就是不好!”
孟峄解下她认为老气的领带,甩了西装外套,又把她嫌单调的白衬衫脱了,换上一副她喜欢的温和语调:“现在呢?”
席桐抱住他,突然就情绪失控了,哭得好伤心:“你都让我这样了,都这样了,你好讨厌啊!”
孟峄没理解她口中的“这样”是哪样,抱着她哄:“饿不饿?我去弄点东西吃,好不好?累了就睡觉。”
“饿死了,快点去。”
孟峄午夜出门找药店,没有开门的,酒店厨房也歇了。他只好从保镖那里借了一袋全麦饼干,又问有没有药。
保镖:“……”
老板这么惨吗?被赶出来还要亲自买避孕药?
孟峄不觉得自己惨,他反而觉得席桐被他弄得有点惨。她现在激素分泌不稳定,医生说还是得吃这个调节。
孟峄带着饼干回屋,准备好接受她的语言攻击,却发现席桐裹在被子里睡得不省人事。
孟峄洗完澡上床,小心翼翼地把她挪到胸口,听到她说:“孟峄……”
他应了一声,等了很久,她都没回答。孟峄把手指放在她眼皮上,感到她的眼珠在转,原来是说梦话。
“你不好!”她还在念叨。
孟峄可不这么认为,赌气地搂住她的腰,轻轻哼了声:“我好得很。”
“你怎么能让我这么喜欢呢,讨厌死了!”
孟峄的呼吸停了,心跳也差点停了。他终于明白她说的“这样”是什么了。
他很高兴,赞同地点点头,陪她说话:“我不好,我讨厌,我是狗。”
席桐委屈地“嗯”了一声,过了好久,口齿不清地说:“你喜不喜欢我呀?……快说喜欢,喜欢嘛。”
孟峄快要死了,想把她摇醒,又止住,打开手机录音。
“桐桐,我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她不说话了。
孟峄又问了好几遍,以为她的梦停了,就在有些沮丧地放弃时,她突然说:“孟峄,我爱你呀。”
席桐一连做了好几个梦,最后梦见五年前。
那年她大二,暑假跟学校的志愿者团去非洲坦桑尼亚支教六周。
她和室友在达累斯萨拉姆市郊的小学教英语,那小学是个著名的支教点,外国慈善家记者都喜欢往这儿跑,一周能见到三次欧美“旅游团”。
席桐走出教室,本是旱季,阴灰的天空竟飘下雨,杧果树的叶子被雨水洗得碧绿莹润,猫眼石般泛着光泽。
她摘了个青芒果,坐在屋檐下用小刀慢慢地削皮,看一群下课的小朋友在院子里踢球。微风拂过树梢,卷起阵阵涛声,也将不远处说英语的人声送到耳畔:
“小姐,请小心。”
足球在操场上激起沙尘,她用长长的裙角掩住口鼻,目光穿过灰尘,落在五米开外的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