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呼延桓联燕攻赵(1 / 2)

明晃晃的刀枪剑戟,在日阳映照下,泛着冷光,落在人身上,便觉一股寒意袭来。但,众将士们却是脸上黑红,满脸汗水,不断眨着眼睛,才能防止汗水流进去……黑压压一片军队,正于匈奴与赵边境对峙。

昨晚,匈奴单于呼延桓率领不足两万人进攻石赵边境堕马川。

川内主帅不敌,险些弃城而逃,幸亏石遵、石鉴率领四万多人连夜及时赶到。一场恶战后,赵,重新夺回堕马川。虽呼延桓如今身后只剩下一万多人,面对仍有三万多雄兵的赵,他并不害怕。毕竟,昨夜的堕马川一战,匈奴损失不过三千人,而赵,却损失上万人。

呼延桓黝黑的面上,如今已满是汗珠,更显得那黑脸发亮。汗珠顺着脸颊流进眼窝,酸涩,流进嘴巴,咸涩,总之,都是涩的。他紧抿嘴唇,紧握刀柄,抬头看一眼日头,邪邪一笑。堕马川,他志在必得。

当年,匈奴与赵起战事。争夺堕马川时,老单于,也就是呼延桓的父亲战场遭遇石虎,不敌,被石虎一箭射穿了胸膛,鲜血喷了呼延桓一脸。当时,小小年纪的呼延桓就发誓,有朝一日,一定夺回堕马川,诛杀石虎,为父报仇。

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誓言仍未实现,他几乎将刀柄攥碎。再看向对面的石遵和石鉴,此时,他们正一脸鄙夷的看着呼延桓,嘴里骂骂咧咧。

呼延桓一把抽出大刀,指向前方,“给我杀!”

将士们像是等这句话等了许久,话音未落,将士们便像离弦的箭一般举刀飞奔出去。石赵这边也同样,不等石遵等下令,已与匈奴兵打在了一起。

片刻功夫,原本黄色的土地已被鲜血染红。士兵们的脸上,手上,沾满了混合了血水的泥土,脚下踩着的也是血水与泥土混合的粘泥。空中弥漫着血腥之气,引得秃鹰在头顶盘旋,恶狗在远处张望。

呼延桓一刀砍掉前往拼杀的赵兵的头颅,那头颅滚落,偏被自己的马一脚踩得稀烂。呼延桓仰天大笑,似大仇得报般畅快。

石鉴是个猛将,又力大无穷,只见他举着双刀,左挡右杀,如入无人之境。

他的目标是呼延桓。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这大热的天儿,双方纠缠了这许多时辰,已是疲累不堪。若想趁早结束战斗,需先宰了呼延桓这匈奴贼。思及此,石鉴与石遵递了个眼色,那石遵忙上前为石鉴打掩护,石鉴便一路拼杀至呼延桓前。

猛地看到面前一胖脸大汉,那大汉满脸鲜血,笑中带着异常的恶毒之意,呼延桓吓了一跳,忙勒马调头。一夹马腹,竟跑了。

匈奴将士见主帅逃窜,忙不迭的也丢盔弃甲跟随其后。石鉴看着一溜烟儿逃窜的匈奴人,骂了句“怂包的匈奴人”。原本,他以为,呼延桓必能与自己过上几招,倒时自己趁机砍下这贼的头颅,回去领赏。不想,这贼,竟这般又怂又蠢,石鉴与石遵相视,无奈大笑,提马就追。

见匈奴人狼狈逃遁,赵兵的气势瞬间被点燃,皆随了石鉴等一路狂奔去追匈奴人,跟随匈奴人进了树林。进了树林后,那匈奴人更是逃得没脸没皮,赵兵更是兴奋,追的更紧。

待赵兵三万多人全数进了树林,却见,方才还在眼前的匈奴人,竟,不见了。

石遵首先觉察到不妙,忙命队伍停下,细细听着。四周是死一般的沉寂,到处皆是因紧张而异常剧烈的心跳声,毒辣的阳光照在树叶上,能清楚听到树叶被晒裂的声响。树林四周的湿热之气腾在半空,似是一张大网,而石遵他们就在网中央。

“撤!”石遵一声令下,全数将士急忙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突然,“嗖”的一声,一支利箭袭来,石遵忙翻身向后,躲过利箭。但,紧接着,只见四周黑压压一片利箭落下,遮天蔽日。眼看着四周不知从哪里冒出了无数的匈奴人,耍动着大刀奔来。

瞬间,耳边满是尖声刺耳的惨叫,面前是不断飞舞的鲜血,血腥之气呛得人喘不上气来。

石遵顿时觉胸口像被一块巨石压住,喘息困难。他急调转马头,身先士卒,带领着将士向树林外逃去。但,四周皆是对方的人,很快,石遵他们又被打了回来。石鉴的马被对方的弩箭射中,战马栽倒,石鉴滚落下来,呼延桓率领着匈奴人一涌而上,将其包围起来。

石鉴哪里肯服气?抡起双刀乱砍。匈奴人早就闻听过石鉴的威名,如今见他虽落马,仍是气势十足,威力不减,更是害怕,不敢上前。呼延桓怒斥着,自己持枪上前,与石鉴拼杀。

见与自己交手者是方才被吓跑的呼延桓,石鉴大笑,一刀在下托住呼延桓的长枪,一刀于前,用力一砍,呼延桓的长枪被硬生生砍成了两截。一瞬间的震麻,呼延桓忙看向自己的虎口,那里已渗出了血。

“可恶的匈奴狗,用此下作手段。”石鉴大骂。

“错,这不是下作,这是战略。”呼延桓发狠似的扔了手中的半截长枪,居高临下看着石鉴。

“兵不厌诈,不知将军可曾听闻?”这声音中带着些许淡然的优雅,与这嗜血的战场极不契合。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只短箭。短箭射中石鉴肩头,带走一片皮肉,血水飙了石鉴一脸。

石鉴大骂,与呼延桓同时回头,却见慕容儁打马而来。他一袭银色铠甲,肤色雪白,气质非凡,像个一尘不染的谪仙。慕容儁手握箭弩,瞄准石鉴,嘴角含笑。石鉴瞪着双大眼,眉心发红,跳脚挥刀向上,不想,却被驰骋而来的慕容恪一枪挑了小臂。

大刀落地,血水顺着手臂流。不等呼延桓和慕容儁吩咐,周围将士扑向石鉴,一层又一层压到他身上,直将他压得动弹不得,方绑了。

日光推开层层树叶,自上而下照射下来,照到满地的尸体身上,照到被血水染红了的大树上,照到被推倒的赵国军旗上。双方将士仍在拼力厮杀,但,很显然,赵兵气势减弱。一来,一位主将被俘,二来,随处可见的赵兵尸体,每一具尸体都像是一把尖刀,戳着赵兵心中最后的壁垒。

“慕容公子既知兵不厌诈,可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声喊叫自丛林外传来,震得恶狗逃窜,秃鹰尖叫,大有地动山摇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