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一战成名(1 / 2)

酷热六月,太阳仿佛能将人晒化了。干涸的大地上热气腾腾,人马经过,起了一阵烟尘。

一支黑黑的队伍沿着官道边,相互搀扶着走向梁州城。城墙上的守城官极目望去,刺眼的太阳下,这支队伍像是无边无际一般,细密的汗珠浸在守城官同样干涸的肌肤上,他心道:不好,忙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快,起吊桥,起吊桥,是流民,流民……”

守城官兵慌忙吊起城门前的吊桥,流民见此,瞬间像疯了一般,推推搡搡的挤向护城河边。有些人只顾看吊起的吊桥,不曾看脚下,滚落河去。城上士兵见了,竟大笑起来。

正笑着,只见空中一道白光闪过。在这难捱的暑热里,这白光竟让人感到了一丝凉意。

倏而,城墙上,前排的三个士兵应声倒地,喉间一滴血。守城官大惊,“一,一剑封喉?”

“错!是一针封喉。”城下答话,这声音虽是嘶哑又漫不经心的,却透露着不容人忽视的威严。

众官兵忙往下看,却见那人着玄色裲裆衫,头戴农夫草帽,帽子压得很低,不辨男女。

“城下何人?竟敢刺杀守城卫兵,你是不想活了吗?”守城官喊话。

“城上何人?我等拼命救下的人,你竟敢阻于城外,你是不想活了吗?”城下答话。

“大胆狂徒。”守城官恼羞成怒,转头吩咐,“弓箭手准备。”

弓箭手迅速聚于城墙垛口处,拉弓搭箭。再看城下那人,帽檐下干裂的嘴唇微微一动,冷冷笑了,只见她不慌不忙取下草帽,却是董陶陶。她较从前高了些,五官也长开了,却黑了许多,许是近些日子在北地奔波的缘故,但那双大眼睛里仍然如清水般清澈,乌黑浓密的头发虽然凌乱,却满是活力。

董陶陶将草帽握在手里,后退一步,突然一个转身将草帽抛了出去。

草帽瞬间幻化成一团黑,裹着一团风,“呜呜”的飞向城墙上的弓箭手。此时,守城官不是命弓箭手躲闪,却是命其射箭。但,弓箭手的箭毕竟没有董陶陶的草帽快,只听“呲”的一声,一股鲜血喷出,染红了草帽。草帽打着旋儿落在一旁,显得异常无辜。而前排的弓箭手来不及喊疼便倒地而亡,喉间仍喷着血。

城下的董陶陶,在抛出草帽后,迅速跨过护城河。

守城官吓傻了,跺着脚冲;这时,突然自守城官身后跑出一人,踩着城墙飞下,于空中晃动明晃晃的剑,持剑向董陶陶奔来。董陶陶忙用鞭去挡,两人被彼此的力震到,迅速弹开。董陶陶见来人,不由笑了,“手下败将,别来无恙。”

羊广裕冷笑,耍了个剑花,指向董陶陶,“绿林妖女,不好好当你的逍遥盟盟主,胆敢跑来闹事,你以为这是你逍遥盟后山?”

说话间,士兵大喊大叫着关闭城门,就在此时,一道黑影窜过护城河,径直向着城门奔去。羊广裕见状忙去抵挡,却被董陶陶一皮鞭打了出去。两人打到一起。而司马冲则简单利落的杀掉了守城士兵,砍断吊桥绳索。

只听“噗”的一声,吊桥结结实实的砸在了河对岸,激起的尘土几乎将整座城池淹没。流民不顾烟尘,一窝蜂的挤上吊桥。穿越滚滚尘土,等待流民的并不是敞开的城门,而是士兵们锃亮的长枪。

长枪刺穿原本就羸弱的身躯,顺着伤口流出的鲜血轻而易举便要了他们的性命。士兵的长枪刺穿流民的身体,如刺穿一层窗户纸般容易。董陶陶眼看着自己舍命救下的人纷纷倒在血泊里,怒吼一声,身子腾空飞起,一脚将羊广裕踹飞出去。羊广裕摔在城门上,却也撞开了即将关上的门。

“冲啊,杀……”一声接一声的怒吼冲破尘土而来,“梁州陈同前来支援逍遥盟盟主。”说话间,手起刀落,士兵人头落地。“益州马原前来支援逍遥盟盟主……”紧接着,不断有人如陈同、马原般加入这场战斗。这些人并逍遥盟的人将流民护在身后,拼死阻止士兵的长枪、长矛袭来,杀红的不止双眼,还有浑身上下。

见城门间的缝隙越来越小,董陶陶和司马冲纵然满身是血,也拼力想要阻止。关闭城门,几乎意味着将流民的生门关了,流民为阻止关闭城门,甚至不惜以血肉之躯撞上士兵的长枪、长矛……

就在大家无望之际,只见一支枪飞过,刚好卡在了门缝里。紧接着,一阵阵惨烈的叫声过后,城门缓缓打开,一黑面大汉一支长枪挡在城门处,“豫州柴达前来接应逍遥盟盟主。”一阵暖意涌上心头,董陶陶眼泛热泪。

“义阳布衣盟前来接应逍遥盟盟主。”

“彭城王义前来接应逍遥盟盟主。”

见此场景,不止士兵们慌了,就连守城官都慌了,急急调集全城士兵前来支援。董陶陶无意与晋廷士兵争出胜负,只想快些带流民离开。众人搭起一道人墙,与晋廷士兵交战,而流民则从另一面快速离开。

本来,董陶陶是打算护卫着流民进城的,不想前方传来密报,三十里外,石赵与晋廷交战,胜,取一城,获俘虏上千人,如今正押解着俘虏前往洛阳支援修建宫殿的工事。董陶陶秀眉微蹙,风尘仆仆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

夜半,董陶陶一行人猫着身子来到石赵军营外,全程匍匐至西北角的俘虏安置点外,果然,有士兵把守。虽然这上百看守并不是董陶陶他们的对手,但万一打草惊蛇,对方的背后可是有五万雄兵,到那时,不但俘虏救不出,就连自己的这三十人也将死无葬身之地,必须万无一失才可,董陶陶暗暗思忖。

短暂商议后,选出了以司马冲为首的十人敢死先锋,向着东北方向奔去。

不多时,石赵军营东北方向燃起了冲天大火。瞬间,军营中响起此一阵彼一阵的呼喊声,接着几乎所有士兵都去了东北方向支援,就连看守俘虏的士兵都被调走了一半儿。董陶陶望着大火,“好儿郎们,有你们的。”回头命,“走。”

对于看守俘虏的士兵来讲,董陶陶这二十人简直是天降神兵。因为他们出手极快,士兵来不及看清对方,便已被割破了喉咙,虽然眼睛睁着,却再发不出一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