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一个深沉而又厚重的男声响起,里面包含着一股无法抗拒的威严和霸气。
我回首,只见一个黑衣劲装的男子在金色的光芒的铺设中驾云而来,他的眼睛没有看着我,只是死死盯着离我尚有一段距离的那个锦衣华服的女子。我缩了缩脑袋,躲到了就近的一座仙墙边凝视着他们。
那女子看上去颇为年轻,眉宇间隐隐有着一股英气,仙界的女子一般都看不出年龄,所以这个女子虽说美艳动人但也并非倾国倾城。她的长发是高高盘起的,梳着仙界天女中很流行的高端发髻,只留下一缕乌黑而细长的发丝垂在耳边,衬得她肌肤如同雪一般透明。这般佳人,在人间,估计也是绝色了吧?
那女子不知是为何,拼了命地对着仙界的结界发着攻击,似乎是在和谁堵着气。能把整个结界打得摇摇欲坠,想必也是耗了好大一番功夫的。不用说,这女子在这仙界的功力肯定是上乘的。
女子不管身后驾云而来男子的暴喝声,伸手正欲击出下一掌,却被劲装男子一个腾身飞来抓住了手臂。
“放开!”女子回首瞪向男子,眼神凌厉而冰冷,声音带着透骨的寒意,可是那男子依旧死死扣着女子的手,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那女子顿时急了,“你再不放开我杀了你!”
“何必生气呢?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喜欢得不是你。”男子开口,声音沉痛而沙哑,似乎很为眼前的女子惋惜。
女子听言,浑身猛然一颤,泪水刹那间便滚落了下来,开口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男子顺势伸手揽住女子的后腰,小心的在其后背上轻轻拍打着,安抚道:“我知道你是担心他,但是也不要跟自己过不去。”说罢,扬手一挥,金色的光晕飘起,结界顿时开始自动修复破裂的创口。
“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我都走不进他的心。之前他每日每夜透过镜子只要看见那个最深爱的女子的笑容,再多的烦恼都会抛在脑后,而近一个月他却变得莫名的焦躁起来,我做什么事情只要稍微不如他意他就会暴怒起来,就连每次都能看见那个女子的镜子也险些被他给砸了……”女子说着,眼中突然多了一丝黯然,我只是忽然感觉这个女子的声音似乎在何处听过。
“我不信他会砸了那面镜子的,你我都明白他对那女子用情有多深。要不是因为那个女子,你不早就进入了他的心?”男子宠溺的揉了揉女子的头发,柔声道,“你从未走进他的心,而天籁你又何曾想过,这个仙界又有多少为你倾心的人都从未走进过你的心?”
那女子一怔,望着男子,眼中开始浮现出一种茫然。
天籁?这个名字为什么是那么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女子说得话。
可还没等我回忆起来这个女子是谁,便听见那个叫做天籁的女子对着男子开口道:“其他人我不管,我只知道我心中只能容下一个‘辰’。虽然我从未走进他的心,但是在他身边的日子我很幸福。近日见到他焦躁不能自已,我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了一般难受……”
‘辰’?我模糊的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模糊的影子,再看向眼前的女子,豁然想起曾经在依仙瀑布的洞穴中曾经听过她的声音。
天籁?是,就是她。
她是‘辰’的天护法——天籁。她是一位有着一万年修行的仙家之女,但是却是‘辰’的天护法。她的名声与修养在仙界都是鼎鼎有名的。
“就算再难受也不至于拿仙界的结界来发泄吧?要是让一些其他界的人跑上来可怎么办?幸亏只是破了个小裂口,否则……”说到这里,那男子的眼神突然有意无意的向我藏身的这个地方瞟了一眼,我只觉得全身顿时凉了半截。
天籁似乎没有注意到那男子的眼神与表情,只是继续自顾自的说着:“从来没见过‘辰’如此失常。不明为何,他现在看着镜中的蝶姬,眼中却只有说不出的愤恨。夜夜看见他站在妖界的顶峰,被冷风吹着却依旧不动一丝,甚是凄凉。我不懂他,不知道他现在心中在想什么。我曾经问他,为何爱她却不去追她,可是他却始终不发一言,将所有的柔情都藏匿了起来。曾经我以为我终于明白,他那温柔的眼神,也只有是在看见那个女子的时候才会露出来。但是,现在就连看见那个女子时候,他都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了。”说着,天籁抬手抹了一把泪,眼圈却是依旧越来越红。
黑衣男子见天籁颓然若泣的模样,略略蹙起了眉头:“别难过了。前段时间,我听说妖界想要攻打仙界,有这么一回事么?像‘辰’这种千万年难得一见的奇才,从来都是从容而镇定的,怎么会出现‘决定攻打仙界’这样的决定?难道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只妖怪,跑来攻打自己的家人不成?”
“不是,”天籁摇摇头,否定了男子的猜想,“他只是想要破开仙界与人界之间隐藏的那个界,但是一个界再怎么说都是一个界,哪有说破开就破开的?看他那急得几欲发狂的样子,我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辰……他想要破开仙界与人界之间的那个界么?那么,他是不是……知道那个蝶姬不是已经不是真正的蝶姬了?
辰……
“不过最近也真是奇怪,凌白仙凌突然失去了气息,连解六神杖的仙踪也是无处可寻。我还真挺担心这两个家伙出了什么事儿。”说到这里,黑衣男子突然抬了眼眸将面转向我,“罢了,他们法力都是很强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我们现在还是把跑进来的小贼抓到手才是正事……”
小贼?难道说得是我?听了这话,我半截凉的身体顿时如被冻住,已经迅速开始变得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