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早就知道啊,我早就知道他是为何而死啊……”涟秋夫人越说越痛苦,眼泪不争气的哗哗往下掉。
“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只不过是一个黄土埋半截的人啊,我拿什么跟人去斗,又有谁会相信我一个老婆子的话?”涟秋夫人平静道。
眼泪缓缓止住,谁都不知道,她的平静之下,是她用多少个不眠的夜晚换来的啊,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她也是背负着痛苦活着的人啊。
婉的抬眼,跟广安王对上。
涟秋夫人一句接一句的话,惊的两人瞪大双眼,当然,一旁门神一般的祝林可以忽略掉。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母亲?”
晚婉心疼的开口,她也是从痛苦中一点一点走出来的,自己有人安慰有人劝导,有桑梓这些好朋友陪伴着,帮助着。
而她呢?她年纪大了,只有一个年纪轻轻的予生陪着,她不可能把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跟予生去说,毕竟予生还小,他还不适合知道这些。
自己好不容易带了个华笙回来,眼看华笙肚子越来越大,她知道自己不能刺激到华笙,于是屡次想要开口,都憋了回去。好不容易想着等华笙生了孩子,出了月子,她就可以寻找到倾诉的对象,她也可以像晚婉那样有人安慰了,没想到,华笙却变成了这样……
造孽啊,这都是孽啊……
涟秋夫人眼中的泪水,就没有停下来过。
“我拿什么来告诉你?”涟秋夫人身泪具下的控诉:“你今天从如海书院回来就开始魂不守舍。做什么事情都恹恹的提不起兴趣。我甚至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憋着的泪水。”
涟秋夫人忽略掉二人惊讶的不能在惊讶的眼神,不管了,她是真的憋不住了,她一定要一吐为快:“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看见自己熟悉的景色,想去不久前的伤心往事了,想着事情是不能挽回的,过去了就过去吧,便没有怎么安慰你。”
晚婉:“……原来你一直都在关注着我?”
此刻的晚婉才真正释怀,真正的从涟秋夫人给予她的心痛中走了出来。
但对于此刻的涟秋夫人来说,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她随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但是自从他进来的那一刻,想到他跟我说的那些话,还有你的反应。”
涟秋夫人看了看晚婉和广安王,随即目光落在了晚婉身上:“我就知道,他已经把一切事情的真相告诉你了。”
晚婉和广安王两人点点头,暗自佩服涟秋夫人的冰雪聪明。
是啊,能够嫁给当朝前祭酒的女人,能够帮助晚婉的父亲一步一步走到国子监最高位置的女人,哪里有那么简单?
晚婉和广安王想到此处,都无奈的摇了摇头。
“所以,你一定就是传说中的广安王吧?”涟秋夫人可不管此时两人什么反应,咄咄逼人道。
“是。夫人真的慧眼。”广安王见事已至此,便再也没有了瞒下去的必要,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哼!”涟秋夫人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似乎很是不屑于他拙劣的伪装。
广安王眉头微皱,有些不高兴,但看了一眼此刻涟秋夫人的状态,他明白涟秋夫人是料定了自己不会拿她怎么样,这才如此放肆,也就不管那么多了静静的坐好,等着涟秋夫人的下文。
“还算聪明。”涟秋夫人对广安王的反应还算满意,微微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不知王爷何时出发回京?”
“三日后。”广安老实回答道。
“那么快?”涟秋夫人还没说话,晚婉就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