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姚堇言又来找林织秋。
他等了很久,没人开门,他便自己进去了。
房间里没人,林织秋不在。
“这是,在躲我?”
他冷哼一声,下楼了。
餐厅,林织秋正摆筷子。
姚堇言想帮忙,还没走到她身边,她已经走到桌子另一侧。
姚堇言眯起眼,隔着餐桌,宣布道:“我生气了。”
他这语气太像小孩耍无赖,林织秋没放在心上。但是很快,她后悔了。
姚郁庭今天工作出了些问题,烦得要命。他冷着张脸来到餐厅,看林织秋时,心情才好一些。
他想和林织秋说说话,姚堇言却拦在他面前:“我妈妈叫什么名字?”
在这个家里,姚堇言的妈妈似乎是个比姚夕雾妈妈更不堪的存在,姚郁庭不想听见关于和这女人的任何事。
“姚堇言,我今天心情不好。”他冷声呵斥,“你别找不痛快。”
姚堇言没听见似的,自顾自询问:“我妈妈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今年几岁,生日是什么时候,现在在哪里——”
林织秋没想到他敢直接问姚郁庭。她想阻止他,有人比她更快一步。
江阿姨以为姚堇言要追究生母的死因,担心受牵连,立即阻住:“姚堇言,不许瞎说!”
姚堇言不理她,继续说:“江和云有妈妈,陶酌棠有妈妈,姚夕雾有妈妈,我呢,我妈妈呢,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你妈是个贱人,骗了我的钱和野男人跑了。”
姚郁庭烦躁的说:
“当初她趁我喝醉勾引我,我给她钱打胎,她却瞒着我偷偷生下孩子,等孩子满月了带着亲子鉴定来找我。”
“她就是个破鞋,赔钱货!”
他好像解释给姚堇言听,看的人却是林织秋。
林织秋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结束这种危险的局面。她才想说话,江阿姨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林织秋本能扶她一把。
就是这片刻时间,姚堇言又开始作死。
他打量姚郁庭一遍,目光停在他腰上。他邪笑道:“真是为了钱,不是因为不行。”
姚郁庭脑子蜂鸣一声,等他回神,姚堇言已经被他踹在地上。
他的手掐着姚堇言的脖子,姚堇言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红。
他听见自己怒吼:“闭嘴,闭嘴!”
姚堇言已在濒死边缘,脸上依旧是那种轻蔑的笑,用嘴唇说着羞辱他的话。
江阿姨被这变故吓得的双脚发软,几乎爬到姚郁庭身边。
她拼命拍姚郁庭的胳膊:“松手,快松手,言言要不行了!”
姚郁庭早失去理智,反手一推,江阿姨头撞上实木桌角,几乎晕过去。
江和云这时回来了,被眼前场景吓一跳。
他想扶江阿姨,还想救姚堇言,不知该先做哪个,他竟愣在当场。
好在,下一秒,姚郁庭后背挨了一椅子,昏死过去。
这把椅子本来在林织秋手里。
这是把实木椅子,很重,林织秋拿着都费劲,更别想用来抡姚郁庭脑袋。
赵衍明和江和云前后脚进来,见此场景,夺过林织秋的椅子,砸向姚郁庭。
江和云立即推开姚郁庭,把姚堇言救出来。
姚堇言干呕一声,大口大口呼吸。
江阿姨大约撞出脑震**了,要江和云陪她去医院,还要带上姚堇言。
林织秋大步过来,抬起手,似乎想狠狠扇姚堇言一巴掌。
可当手落在他脸上前一秒,她卸去了所有力气。
她只是悲伤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车里。
赵衍明问:“你妈呢?”
“换衣服去了。她嫌衣服脏了,出门丢人。”
江和云点燃一支烟,“赵衍明,我要动手了。姚郁庭这人太可怕了。既然我妈不走,我只能让他走了。”
“知道了。”赵衍明夺过他的烟,自己吸一口,又把烟掐灭:“你每天限额两支,就是天塌了,也是两支。——你想做就做,有我呢。”
他随手把烟蒂丢向窗外,“说起来,姚堇言青春期后就挺理智的,今天又犯什么病。”
江和云看向后视镜,江阿姨来了。
江和云问:“姚堇言呢?”
江阿姨没好气的说:“上厕所去了。”
江和云看后视镜里的别墅,呢喃道:“……这个家本来就不正常。”
林织秋正和老关一起把姚郁庭抬上轮椅,视线里突然多了两条长腿。
是姚堇言。
他脸上身上还带着狰狞的伤,笑容却无辜又天真。
他凑到林织秋耳边,小声说:
“我说了,我会发疯的。
你是不是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