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你可是又溜进宫去桐语书院了?”
风水清刚迈进府内前厅,一声中气十足且愠怒的男音响彻耳畔。
这声音,令她心尖儿一颤!
前世自打她入宫后,便再也未见过风麓山。
她当真极其想念这位疼爱自己,将自己视为掌上明珠的父亲!
“爹爹!”风水清声泪俱下,扑进眉目含怒、正襟危坐的爹爹怀里。
“清清?”
风麓山被女儿哭泣模样瞬时化了心,还以为是他语气太凶,吓到宝贝女儿,忙语重心长道:
“爹爹方才不该那般语气,可你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总去宫里寻五皇子殿下恐落人笑柄!爹知道你爱慕他,恰好你已过及笄,爹求皇上为你们赐婚可好?”
“不要!”
风水清抬起濡满泪水的娇俏小脸儿,瞧着爹爹眼尾纵横交错的皱纹,心抽得更痛。
前世她仗着爹爹宠爱,任性非为,还常常与爹爹顶嘴不敬。
可这位叱咤朝廷的男人,仍旧爱她大过命。
否则也不会因女儿一句话,便倾囊相助泫宸安夺取皇位,最后落得个被诛九族的下场。
风水清暗暗下定决心,这一世要孝敬爹爹,保护爹爹,不能再寒他的心!
“爹爹,我不要赐婚,也不要嫁人,女儿只想在您身边尽孝!”
未等风麓山思虑通透,向来娇纵任性的宝贝女儿为何忽然转了性子?
一道泠泠玉石之音由外传进:
“妹妹,这话从你嘴里讲出来,就像日爷儿打西边儿出来!”
来人一身晴山色大雁绣纹绸缎宽袖袍,身形修长,清雅儒俊,风度翩翩。
他手握一把折扇,另一只手负在身后,面庞之笑如朗月清风。
“二哥!”还在爹爹怀里涕泗横流的风水清站起身,直直奔向门口男子的怀里。
边将眼泪鼻涕……
蹭在他整洁如新的衣袍上!
二哥风筠之,平日里总是喜爱嘴上逗弄她。
前世知晓她被打入冷宫,二哥不过是私下里面见皇上,为妹妹求了句情。
泫宸安竟盛怒!顺势为二哥扣上大不敬的罪名,下旨将他流放至北凝渡!
那里终日苦寒,乃不毛之地。
泫宸安还命看守官兵,不准给二哥用膳食,美其名曰:“由口净心。”
正因如此,二哥终耐不住饥寒摧残,惨死于他乡。
“呀!你这小妮子!这可是过会儿进宫见皇上要穿的袍子!”
风筠之本还好奇尖牙利嘴的小丫头为何不与他斗嘴,只觉胸口一湿……
垂头一看,她竟将鼻涕眼泪全抹在他身上!
“二哥……二哥……”
风水清哽咽着嗫嚅,风麓山与风筠之大惑不解对视一眼,心内竟有了些不好预感。
“小清清,有人欺负你吗?告诉二哥,二哥去骂他!”风筠之轻抚妹妹起伏不停地后背,口中宽慰着。
心想他可是大耀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文状元!亦是当朝年岁最小的卿学!
谁要敢欺负宝贝妹妹,他定要不露脏字将那人骂到无地自容!
风水清又往二哥身上蹭了把眼泪,抬头露出灿然笑意,“无人欺负我,爹爹二哥莫要担心。”
“你这小丫头儿……”风筠之疼爱地揉了揉妹妹小脑袋,唇角弧度宠溺至极,“在外受了委屈便与爹爹二哥讲,万不要憋闷在心里。”
风水清破涕而笑:“嗯嗯!谢谢二哥!”
“启禀老爷,九皇子殿下遣人来给三小姐送了贺礼。”管家胡伯双手呈礼盒,跪于门口,举臂奉上。
“九皇子殿下?”风麓山颇觉疑惑,那位魔王般的九皇子殿下,别说与自家女儿甚少有交集,就连他入宫上朝时,亦鲜少相遇。怎么……
风水清倒未做多虑,取了盒子只想速速返回房间。
一来是怕爹爹二哥瞧出她重生破绽,二来……
她想赶紧了解下,“小甜甜”这神秘东西究竟为何物!
风水清离开后,风婉柔才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同时还刻意地……歪了歪身子,将脚疼模样体现得淋漓尽致。
“婉柔,你脚怎么了?”
风麓山对这个最小的女儿……虽不及风水清般疼爱,但毕竟是他的骨肉。
于她更多的,是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