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搭上一条命而已。

这是何其简单的觉悟。

可很多人一生都看不破，因为他们内心对死亡的恐惧，让即便实力再强大的灵符师也无法真的克服，真正能凌驾于生死之上的人，少之又少。

鸿通大符师笑了笑，这笑容比之前的讨好谄媚要正常严肃许多，他变成了元以清第一次见到他的模样。

“若我告诉你，拜我为师，我可以教你一种符，你若把它画出来，便可以真的逆天改命，同天道抢夺，你可愿意学？”

元以清目光炸裂。

身子抑制不住的抖了抖，她的胸腔震**着剧烈的心跳声，她从鸿通大符师的神情中看出，他并非是在信口开河，诚然与他两日相处，一次交手，她认识到了鸿通大符师比师傅还略胜一筹的实力。

在他说这句话之前，她没有心动过；可这句话之后……

她听到自己用格外冷静的声音回答：“我愿意。”

鸿通大符师脸上绽放出夸张的笑容，他又变回去了。

他高兴的抚掌大笑。

笑够了又倏地收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垂在胸前，声音严肃无比，神色庄严凝重，“跪下！”

元以清当即下跪，不顾地上的咯人的石子儿。

伏巧看的一愣一愣的，见状想要阻止，但不敢出声，捂着嘴躲在一边。

元以清浑身紧绷，她动作虔诚认真，连磕了三个头，额头被石子咯出血迹，洁白的外衫染灰。

鸿通道：“以后，你就是我鸿通的亲传弟子，我鸿通此生，只收你一个徒弟！”

“徒儿元以清，见过师傅！”元以清依旧跪在地上，身子挺起，朝鸿通大符师弯腰行礼。

他哈哈大笑，“好徒儿，快快起来！”

鸿通大符师又变成了谄媚的样子。

伏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觉得这起承转合像是在做梦一样。

一大清早的，这鸿通大符师该不会是疯了吧？

“师傅，不知您口中所说的那能逆天改命的字符，究竟是——”

“老夫饿了，有没有饭吃？监灵司也真是吝啬，那朱阀太不会做人，好歹也是大家，连顿饱饭都不管，我饿肚子饿到了现在！”

鸿通大符师甩了甩手嚷嚷着，明显是避开元以清这个问题，不想回答。

元以清眸色一深。

沉默着跟了上去。

……

雪山脚下。

相薇抱着双肩，瑟瑟发抖。

她在这里已经步行走了两天两夜，还是没有走出去。

雪山很大，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

这里很冷，她身上裹着一层又一层的衣衫，显得臃肿难看，不伦不类的，即便如此，她还是很冷。

若不是她住客栈之时，习惯性的带上衣服，恐怕仅仅穿一袭夏衫她早就被冻死了。

“呼……”

“好冷……”

相薇哆嗦着，呼吸间的水汽都能很快变成冰。

牙齿直打颤。

她的脸色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灰白，一双绣花鞋被雪浸湿，甚至已经成冰了，她的脚已经被冻得没有了知觉，再这样下去，很快，她整个人都要失去知觉了。

相薇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她又冷又困又饿。

她沿着峭壁紧紧扶着，走在一条窄小的环形山路上，在这里若是一个不留神就会摔下悬崖，摔得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