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家里当家做主的江正严,很难不膨胀。
江云月以前很不明白,明明二房吃用靠的全是自己家,为何还要对她如此不好?
后来她终于想明白了,蛀虫未必不知道自己是靠谁才有荣华富贵的。
人情有时候很奇怪,欠一分是恩,欠十分便是仇了。
正因为清楚的知道这些富贵都是靠着旁人而来的。
而江云月的存在,又会时刻的提醒着二房他不过是靠着大房吸血的卑劣蛀虫而已。
不愿意失去现在,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无能,才会把戾气跟不满尽数发泄在了无人可依的江云月身上。
身边的江裕昌默然无语。
江云月拉了拉他的袖子,“先去我院子吧。
府里不知道你要回来,应当也没给你收拾屋。
我让人先去把客院收拾好,大哥将就一晚,明儿再叫人给你收拾茗竹院。”
“不用,就去正厅说话。”江裕昌拒绝了。
到了正厅,才晓得江云月为何有那种提议。
正厅待客之处已经改的面目全非,原本应当是供奉安置历代先人兵器盔甲的地方,放的全是金银玉器。
这里不像是将军府的正厅,倒像是乡绅富豪炫富的小财宝库了。
这时一阵喧闹嘈杂由远及近,是二夫人带着乌泱泱的家丁下人问询而来。
方才江裕昌拉着江云月一路走来,除了门房,不见旁的下人。
二夫人这出场的势头,倒是气派。
整个府里都被她惊动了,前脚后脚跑的都是家丁,大把的婢女随着侍候。
二夫人见到了站在正厅中的江裕昌,扯了半天嘴角,露出一个堪称狰狞的勉强笑容。
“大公子,你怎么今日突然回来,也没事先给家里说一声。”
能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努力了。
可惜笑不出,就是笑不出,连本该和善的打招呼,语气都像是在质问。
江裕昌微微挑眉,“二夫人在责怨侄儿回家了?”
二夫人一噎,瞥了眼旁的江云月,恨得咬牙切齿。
大房怎么得都是这种硬茬子,一个两个的,全然没将她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怎么会呢?”二夫人记着徐詹的叮嘱,只得僵着笑脸,先套近乎,准备打点亲情牌。
“大公子在外征战辛苦了,回家乃是天大的喜事,本该早些同你二叔、祖母说的……”
“早些说了,二叔就不会诬告父亲要起兵谋逆了吗?”江云月突然插口。
二夫人一脸惊恐,见了鬼的急忙去看江裕昌,发现江裕昌竟然丝毫不见愕然。
她的一颗心直直的沉了下去。
“你、你知道了……?”
二夫人出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抖的厉害。
“知道什么?”江裕昌反问,“是知道了二叔趁着父亲不在家时候,拆了供奉的祖宗兵器。
还是这么些年苛待妹妹,还在信中道一切安好?
又或者,明知父亲归家在即,却编排了一堆瞎话跑到圣上面前说?
二叔应当不会不知道,一旦父亲兵变的罪名成立,我们大房一家都是要枭首示众的重罪。
可他却因为一点点的猜测,就置我们父兄妹的性命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