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浮燃陪着头上插满珠钗首饰的九蔚，想这一回去，势必是要等李承宁率的势力归来，她才会自由了吧。

秉承师尊的命令来做这妖妃，亦有助于九蔚尽快提升修为，她接下来会杀很多凡人，浮燃千百年来看过相似的人很多。

乱世，大劫，总要有人来推动这个动乱的时间，使得尽快到神仙降世安稳秩序的阶段。

所以商有妲己，而今时也要有九蔚。

“人间的首饰你戴着真好看。”浮燃打从心底里夸赞九蔚今日美得惊人，回宫之后皇帝老**贼定会痴迷。

一想到这个，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要不咱不去了，这妖妃谁爱当谁当。”

其实浮燃一直觉得让女人承担乱世的罪过，根本不对，虽然其实还有缙一那样的男神仙也在推动这事，但世上被骂得更惨的总是女子。

只见九蔚伸手来，将浮燃的手紧紧握住，很是淡然地摇头：“小郡主未经男女之事，所以跟闺阁少女一般，觉得实难接受。”

可她九蔚落得这样的境遇，明哲保身很难，做皇帝的贵妃起码比在弱肉强食里死去的小妖怪好，她还能从中获得变强大的机会：

“我不觉得屈辱，皇帝对我起码比很多人都好，只要我的容貌还在，他便会让我获得想要的东西。”

从前也只是弱小神仙，在天帝宫殿当差也没变尊贵。

终究亲自送九蔚上了回宫的气派马车，浮燃站在丞相府门口感慨，以前九蔚能成女君的朋友，大概是因为女君了解如此坚韧的她吧。

虽说后来她为云凌跟自己作对，如今想来也算不打不相识。

“小郡主，你这情意绵绵的样子，颇像是看心上人，也不懂你们女儿家到底是怎么想的。”

敖睿看不明白女生之间的关系，怎么一会儿喊打喊杀，一会儿又能难舍难分，只好到门口来陪着吹风请教。

“怎么，才能从敌人变为朋友。”

他还小，也没有什么朋友。

一直想着去交友，但一无所获。

幼年陪伴的亲哥后来成了寻花问柳的花花公子，凡人接触不到，神仙又觉得他不过小屁孩一个。

若不是因为在东海遇见浮燃，敖睿还真是挺孤独的。

奈何浮燃其实也不太会交朋友，九蔚纯属偶然，从前她高冷淡漠又杀伐决断，除了山门中人压根没得来往。

“你要是向我取经交友之道，那我还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浮燃觉得这事不必费心刻意去学，“说不定千八百年的，你就突然有了一群朋友。”

她在说自己，说完拍拍敖睿的肩膀，起身去找师兄，让他赶紧帮忙寻找碎片踪迹。

……

昨夜威风凛凛的缙一，今日居然在睡懒觉，于门前怎么都叫不醒他，浮燃当即提灯劈了那门一下。

她收着打，但还是把门砍得粉碎。

“要是这府宅里的是那道相本相，我看你便要挨打！”

师兄从被窝里爬起来，无奈地摇摇头，“你不是答应九蔚，不会跟我来往过于密切？”

听了此话，浮燃歪头一笑：若是知道碎片所在地，她早就溜没影，师兄哪里还能看到人在这里逗留。

“师兄要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我就回去找师父玩，你这丞相府怪无聊的。”浮燃甚至想倒回去找几个天兵打打架，比在这里有趣多了。

脸上也挂一笑的缙一，以调侃的语气回一句：“我看你急着回去怕是想见云凌，才不是找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