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一视同仁,却不代表贵妃不会伤害到皇后。
毕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假的,而皇后肚子里的却是真的。
以假搏真,怎么都是贵妃赢。
阮南舒想了想,还是说道:“我今日做了鲜花饼,荷花酥,还有山楂糕。嬷嬷问问御医,可是有什么有孕之身不能吃的。”
山楂这个东西,下午她们就提到过了,嬷嬷就算与阮南舒相处不久,也能听明白她话中暗示的意思。
于是匆匆又去问御医。
皇帝的面色不见缓和,瞪着阮南舒说道:“倘若让朕知晓,是你害的皇后,便是皇后替你求情,朕也不会轻饶你!”
阮南舒像是被吓到,眸子一垂,抖了抖身子。
“妾身真的没有要害皇后娘娘的意思,皇后娘娘宅心仁厚,对我家大人多有照拂,妾身怎么舍得害她?那鲜花饼与荷花酥的用料都是寻常之物,御膳房里平日也没少做,唯有那山楂糕是自作主张,可用料就只有山楂和糖。既然食材都没有相克之处,妾身真不知晓问题出在哪儿。”
说着竟是掉下眼泪来,像是被吓哭了。
皇帝看着这样的阮南舒,也觉得她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何况一个小小的县令孙女,也没有理由来害皇后。
最主要的是,皇后有孕的事情,连她自己都是刚知晓,阮南舒怎会事先得知?
说话间,外头有人来传,说是太子与太子妃闻讯赶来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皇帝揉了揉眉心,开口道。
不多时,便有一对年轻夫妻带着江琊进来。
江琊一见到皇帝,二话不说就跪了下去,“臣的内人不过一介小商,没有暗害皇后娘娘的野心,还望圣上明察。”
皇帝闻言,都给气笑了,“就算她没有野心,你怎知朕不会猜测你又这个心思?”
“圣上知晓臣不会。江家被判决之后,臣就只剩下皇后娘娘一个亲人,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能够相伴余生的女子,绝不可能用她来赴险,做这种没有意义的疯狂之事。”
对于江家,皇帝心中是有愧疚的,毕竟当年虽是受到挑唆,又有条条伪证在前,也不能排除他对江家早有杯酒释兵权之心。
但抄家未免太过,这一年中他不时就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再加上这次江琊回来,从容淡然,将证据一条一条罗列在自己面前,更是让他知晓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
江琊这话,算是示弱,却比直言直语要更扎皇帝的心。
是以此言一出,他就沉默下来。
但一旁的太子妃却开了口。
“今日皇宫之中送的吃食我也吃了,倒是没什么问题,殿下,您说这是怎么回事?”
虽是小声询问,但在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中,便十分明显。
皇帝也不由被吸引了注意,问道:“太子妃,你说你都吃了?”
“回父皇的话,因为是中宫赏赐,儿臣第一时间便尝了尝,还给殿下、大公主都分食了,这一下午我们都好好的,委实不知母后为何会中毒。”
皇帝眉心紧蹙。
“问问御医,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道。
公公听言进去,稍加询问之后,回来给皇帝回话,“应当是有身子的人不能吃山楂,皇后娘娘身体本就不太好,这才着了道。”
“所以还是你的错!”皇帝训斥阮南舒。
太子妃也不太高兴的样子,“你给母后吃山楂,究竟是何居心?”
阮南舒抹了抹眼泪,满脸皆是委屈。
“太子妃明鉴,山楂不过是开胃小食,妾身与玉京膳房还合作过一个酸梅汤,在南疆风靡一时。但玉京膳房都有人提醒,若是有孕之人,千万不要饮用,因为里面有一味山楂对孕妇有害,长期食用,必定对造成流产。”
“妾身着实不知皇后娘娘有孕,做了山楂糕,也只是觉得最近天气烦闷,想给皇后娘娘开开胃罢了。”
这么一解释,也确实怪不到她头上。
太子妃也没了话。
但听得此言,皇帝的脸色却阴沉许多。
“你说,有孕之人不能吃山楂?”他问。
阮南舒知道他心中也有所怀疑,毕竟贵妃那儿有好东西,怎么可能不给皇帝送?
再加上三公主时不时就要来给贵妃献孝心,就她那种张扬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偷偷做。
但她还是装作不知道,只回答:“不能。”
“那酸梅汤呢?可会因为剂量原因,不造成胎儿与母体的损伤?”
“若是酸梅汤中不放山楂,便基本无碍,但如果放了,那一定是会伤害到孕妇的。皇后娘娘吃的不多,尚且有此反应,更不能长期食用。”
皇帝忽而沉默下来,大殿之中弥漫着一股十分恐怖的气压,连太子都不敢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