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你也配称是我的后娘了？我记得柳姨娘好像一直都没转正吧，现在摆起正妻的谱儿，可问过我爹其他六房小妾了。”

南疆虽说也有富裕的地方，但大部分都是一夫一妻，少有几个家长有小妾的，那也都上不得台面，跟一个伺候的侍女没什么区别。

阮南舒一下戳破阮益德有七房小妾的事实，那些人的目光就又变了，连带着看向柳姨娘的目光，也多了几分鄙夷。

眼看着自己造了半天的势，却被她一句话轻易扭转，柳姨娘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

可她也不能表示出自己强硬的一面，只是垂下目光，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就算你爹花心，他既要了我，我就是他的人，绝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抛弃他。你认我也好，不认我也罢，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阮南舒不耐烦地打断，“又当又立，你倒是第一人。我就想问问你，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有所怨言？”

此言一出，柳姨娘的心就咯噔一下，直觉不好。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阮南舒一点面子也不给她留。

“在我娘怀我的时候，你不仅勾引有妇之夫，怀上了他的孩子，还挺着肚子到我娘面前耀武扬威，害得我娘血崩难产丧命，而你登堂入室，没有一日不在谋划正妻之位。”

“这……这怎么能怪我呢？你也是女子，你应当知晓我也是个受害者！”

阮南舒居高临下，以一双冷眼睥睨着她。

“你算什么受害者？一个因为作风问题遭受绣坊排挤的绣娘，进了我们阮府之后过了十八年好日子，换作旁人都要笑死了，你却在这里跟我装可怜想要博取同情？”

“你……”

柳姨娘感受着周围对她的指指点点，一张保养得宜的脸直接涨得通红，更为她多了几分妩媚娇艳。

这番情貌看在有心之人的眼中，那自然又是一番旖旎氛围，可是阮南舒接下来的话，却叫这氛围散了个干净。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和我爹强迫过的那些女子一样，是清清白白的受害者，也不能掩盖你将我从小虐待到大的事实。这么桩桩件件积累起来，你还敢说你是受害者吗？”

没有人能够接受一个蛇蝎心肠的美人留在自己身边，更何况柳姨娘身上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她那白莲花的气质。

当知晓这一切都是她的伪装，就算有因她容貌而对他起了恻隐之心的人，也无法在说服自己向着她。

鄙夷的目光渐渐变成了高声的指责，让柳姨娘觉得无所遁形。

到最后竟然再也装不下去，踉跄着站起身来，对她怒目而视。

“即便如此，他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送进大牢里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

“那边恭喜你，今日终于见识到了。”阮南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气的柳姨娘险些没背过气去。

“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那只能说明柳姨娘的眼界太低了，我想换作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也不会容许自己杀害多人的父亲逍遥法外。”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阮益德这个案子已经属于十分恶劣的杀人事件，严重到几乎每家每户聚在一起，都会谈论到此事。

他们当时有多怒火中烧，得知判决之后就有多大快人心，而此时对于阮南舒就有多支持。

局势一下子就逆转到对阮南舒有利的一方，柳姨娘被众人围在中间，明明因为怕冷，包裹地一层又一层，却如同赤身**站在众人之间，无所遁形。

强烈的羞耻感与恨意，让她几乎无法思考，拔下自己头上的钗子就差她奔了过去。

“我杀了你！”

没人料到刚才还在装柔弱的人，竟然会突然暴起，就连阮南舒也没想到她竟然敢对自己动手。

危难之间，她刚想要触发系统防御，人竟然就被踹了出去。

可是与此同时，人群中却传来一声大喊。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