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舒一想那会儿,江琊不仅要操心他家里的事儿,还得取得南雍王的信任,便觉得他实在是太难了。
是以有些心疼地问道:“那你怎么不与我说,那聘礼是你拿回去救急用的?”
“嫌丢人呗。”秦千里抢言,“堂堂绥安侯手上就四千两银子,被未婚妻用了,自个儿就得变卖聘礼,多丢脸啊。”
说罢还啧啧感叹两声。
江琊眼角狠狠一抽,朝他投去死亡视线。
“别听他胡说,那会儿我自己都不知生死,将聘礼拿回去,只是不想因我的缘故,拖累你们受难。”
“那你至少也与我说一声这是演戏,我当时真以为树倒猢狲散,你也是个势利眼儿。”
江琊听到此处,不由沉默了一会儿。
“我说了。”他道。
阮南舒不解,“什么时候?”
“送退亲书时,sp;何止没看,还丢了。
这误会到现在才解开,也算是锦上添花,阮南舒连连说了两声“怪我”,江琊也没与她计较。
秦千里原本只是想瞅个热闹的,冷不防吃了满嘴的狗粮,顿觉没趣儿。
于是敲了敲桌子,感慨道:“当年我们还说你不够风趣,以后怕是讨不着媳妇儿,却没成想你竟是我们这群人中第一个成亲的。当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江琊瞥他一眼,“你若想成亲,自有人等着你。”
“什么意思?”阮南舒又八卦起来。
这下紧张的换做秦千里,赶紧抢言道:“他是说我风流倜傥、财力雄厚,不缺姑娘喜欢。”
“真的?”阮南舒狐疑问江琊。
后者还记着方才拆台之仇,无视了对方投来求情的视线,直接说道:“他的妹妹追求他多年,他没答应。”
阮南舒眼睛瞪大,“这,有点乱啊?”
他们古代人都玩这么野的吗?
眼看着老底被人揭开,还很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以至于损害自己的名声,秦千里也只能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跟她解释。
“家中姨娘生了死胎,怕祖父觉得不吉利,便从外面抱养了一个女儿回来。我与她事实上并无血缘关系。”
“可即便如此,从小以兄妹的关系处着,她怎会对你生出想法来?”
“我年幼随爹娘走南闯北,她不曾见过我几面,印象也不深。也正是因此,才闹了这么大个乌龙。”
看来这位姑娘的爱情,也注定是坎坷了。
阮南舒不由在心中唏嘘——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能够互相喜欢、并且毫无阻碍地在一起,已是难得的幸事。
她与江琊,应当更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缘分才是。
“别说我了,说说你们的定亲宴,准备摆几桌?”秦千里转移话题,问及正事。
阮南舒刚想说回去算算,再给他答复。
但江琊却早已做好了准备,“下月初五,包场。”
“有必要吗?”阮南舒扯扯他的袖子,“你不算算多少人,就包场?”
江琊二话不说,抽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名册。
“请柬已经发了,这些人应当都会赴宴。”
阮南舒惊讶于他事先准备的充分程度,但看着看着,脸色就不对劲起来。
江琊见了颇有些紧张,“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倒是没什么不妥,就是若这名册让我祖父看见,他怕是得愁的几天睡不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