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自成亲以来,便是一个主内,一个主外。
这些年相敬如宾,虽说不算从未争吵,但也都知进退。
如今日这般明显带着压制意味的话,阮老太爷从来都没说过。
是以此言一出,阮老夫人都愣住了半晌。
旋即,便是大怒。
“叫你一声老爷,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了是吗?这些年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操持家务,伺候你吃喝,原来你都是将我当个奴婢在使唤?”
阮老夫人边说边上手打他,眼泪都掉了下来。
得亏阮益淑和阮拂玉拦地及时,才没叫气头上的她下重手。
饶是如此,阮老太爷也是头发散乱,顿觉脸上无光。
“毒妇!当真是毒妇!你要造反不成?”
“祖父,别说了!”阮南舒打断他,“大哥二哥,送祖父回去休息吧。”
阮鸿思和阮尧泽立即上前,一左一右,将阮老太爷扶了回去。
这顿饭是彻底吃不下去了,阮益淑陪着阮老夫人,阮南舒则是与阮拂玉一同离开。
回去路上,两姐妹难得一言不发,毕竟长辈的事情,她们做小辈的也不好议论。
这日之后,二老便冷战起来,明明在一个院子,却偏对面不识一般,偶尔还得阴阳怪气、指桑骂槐几句。
阮老太爷到底是理亏,总不占上风,这种日子约莫过了三日,干脆就不出来吃饭了。
阮南舒怕他饿着,到底是让晚浓将饭菜单独分出来给他送去,可他又嫌分量少过于寒酸。
反正就是总有不如意的地方。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小姐不若去劝劝,叫老夫人和老太爷和好了再说。”
晚浓实在不忍自家小姐做饭辛苦,便劝了一句。
阮南舒又何尝不想两人和好?可二老都是倔脾气,她劝了几天劝不动,也无可奈何。
“随他去吧,这几日且叫他发发脾气,等过两日就好了。”
阮南舒说着,将阮老太爷那份饭菜递给晚浓。
谁料她与阮老夫人才吃两口,晚浓又将一点儿没动的碗碟端了回来。
“老太爷说一个人吃法未免无趣,想叫大小姐过去陪他。”
说这话时,晚浓自己面上都有些为难。
阮老夫人自是生气,硬生生忍住了没摔筷子,口气却不大好。
“他自个儿不出来,还要连累旁人与他一起藏着吃饭?真是越老越会找事儿!”
声音不小,里间完全能听见。
阮老太爷也不乐意了,嚷嚷起来,“南舒也是我的亲孙女,能陪你,就不能陪我?你这老婆子才是独断专横,蛮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