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又寻找纸笔,写下长长的药名。
“这是祖父祖母常吃的药,有一味龙蛇花极其容易被混淆,一定要仔细再仔细。还有赵良锦......我知晓你喜欢他,但有一点,你必须要记住。”
阮南舒面色郑重,“二老虽一直偏心我,但对你也十分不错,我希望你将他们放在赵良锦之前。”
她今日实在奇怪,阮拂玉猜不透她的心思,只以为她是在意赵良锦告知了厍县危急、让王氏记恨她的事情。
是以解释道:“赵大哥也是随口一说,没想过会被大伯母听去。他此先也不知道大哥去了厍县。”
“若只牵连到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自可不与他计较。可你有没有想过,厍县战事秘而不发,足可见南雍王隐瞒此事的打算。倘若因我们家中人嘴碎,造成人心惶惶,南雍王会对我们如何论处?”
阮家没几个守得住口风的,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阮拂玉终于反应过来,面色微微泛白。
“行了,我也没准备吓你,只是与你说最坏的后果。”阮南舒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个聪明人,为了维护自己的心上人、就赌上全家的蠢事儿,我相信你不会做。但如果你做了,我绝不会放过你。”
这是阮南舒第一次,用那样警告的目光看着阮拂玉。
后者点了点头,才问:“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长姐一副要交代后事的语气?”
“我要去一趟厍县。”
听言,阮拂玉大惊,“现在去厍县,十有八九会出事,长姐何必......”
“江琊在那儿,我必须去找他。”阮南舒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坚定。
浑浑噩噩也好,葬身沙场也罢,终归都不是他人生的最优选。
阮南舒眼中的江琊,该是如那华丽的年少——纵马高歌,心怀天下。
所以她必须帮他。
“长姐……”阮拂玉还想再劝,却被阮南舒打断。
“倘若我真的回不来,祖父祖母就靠你照顾了。”
她说完这话,转身离开,没有给阮拂玉阻拦的机会。
外头的天已经泛起了白,肖庞备着马等候在竹林中,瞧见她时满是担忧。
“我身上还有主子交代的任务,不能陪同阮姑娘……”
“无妨。”阮南舒翻身上马,虽动作不算娴熟,但已有稳当的架势。
就在她准备策马离开时,却有一辆马车驶了过来。
“南舒,先别走。”车内传来急切的声音。
是南雍王妃匆匆赶来。
“小郢村外有五百人,是王爷的私兵,你带上他们,总要安全许多......这事儿归根究底,也有王爷的几分责任,但他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阮南舒说。
其实过了那个最愤慨的时候,她也想清楚了。
江琊与南雍王之间,除却当年的情分,更多的是一场交易,谈不到谁对不起谁的份儿上。
南雍王妃则是松了一口气,“去吧。你和既明,都要全须全尾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