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棍子若是落在了实处,就算打不死人,那至少也是个重伤。
阮拂玉甚至已经不敢看那鲜血迸溅的景象,瘫在**紧闭双眼。
可就在棍子落下的瞬间,有人从茅草屋外冲了进来,一把将阮南舒抱在了怀中。
她手中的棍子也因此脱力,重重地砸在对方的背上,令他闷哼一声。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阮南舒耳边一遍遍轻声道:“没事了。”
阮南舒的心弦松动,脱力地靠在他怀中,眼前才浮现出真实的景象。
满地的鲜血,拖行的痕迹,看着毫无声息的人……
“我……我杀人了……”
剧烈的冲击之下,她眼前一黑,直接昏了过去。
江琊反倒能松口气,将人抱在怀中,用手托住她的后背,使她的下巴可以搭在自己肩上,睡得安稳一些。
但当垂眸之时,那双眼中就只剩下看死人一般的冰冷。
“吊住他的命,不必治好。”
带人冲进来的肖庞听见这么一句,再低头看了一眼王海的惨状,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阮南舒被抱回了阮家,一来家中人都担心着,二来这里也离得近。
只是江琊守了她一夜,将她的手握在掌心,让她能在噩梦之中安稳,等半夜察觉到她高烧,又不厌其烦地为她换凉帕子。
等到次日清晨有人接手,他才去补了眠。
所以阮南舒醒时,看见的就只有在给她晾药的宋静安。
“宋姐姐?”她轻唤了一声,有些疑惑。
宋静安闻言转过身来,朝她微微一笑,“醒了正好,把药喝了,烧应该就能退下去了。”
阮南舒这才注意到自己头痛欲裂,喉咙干疼,乖乖端起药碗。
等喝完药,四下环视一圈,她似是有些低落地垂下目光。
宋静安却一下会了意,不由好笑道:“既明去睡了。前夜他随王爷办事,昨晚刚回就来找你,又守了你一晚。等见我来了,他才放心离开。”
阮南舒听着,心中一阵感动。
可是想想那日身着月白长袍的女子,便又觉得有些发堵。
“对了,我二妹妹如何了?”阮南舒忽而想起阮拂玉那半身的血迹,急忙问道。
好在宋静安也打听过了情况,不慌不忙回她:“她没受什么伤,只是惊吓过度。”
“那她身上的血……”
此言一出,宋静安的面色凝重,“是王海将李秀芳杀害了,等抛尸之后,才回来要侵犯她。”
阮南舒松了口气,可是想想李秀芳,却又觉得不忍。
那固然是个不讲理的泼妇,但罪不至死。
若不是她……
“别想太多了,”宋静安拍拍她的肩膀,“你家既明哥哥让我记得劝你,说此事归根结底是李秀芳和王海心思狠毒,想借村里人的手报复回来,不曾想到最后狗咬狗,谁也没落着个好。”
“但若不是我将事情做绝,他们也不会狗急跳墙。”
“小姑娘别太天真了,恶人可不会因你心存善念饶他一命,就对你感恩戴德,洗心革面。我可听说这王海不是第一回作案,被他伤过的姑娘,还有一个投了河的。”
阮南舒一惊,“那村里也没人管?”
“小郢村这种地方,女子若是失了贞洁,哪里还活得下去?王海给了一笔钱,这事儿就算是私了,谁也没当回事儿。”
阮南舒不由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