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舒只觉得是遇到了知己,激动询问:“怎么不像好人了,二哥展开说说?”
“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假的很。”
一语中的!
阮南舒拍了拍阮尧泽的肩膀,认真说道:“凭二哥这句话,我与二哥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
“这么轻易?”阮尧泽哭笑不得,但看她如此厌恶赵良锦,倒是有些好奇,“先前你俩不是还有婚约?怎么你这么讨厌他?”
“说来话长。但他这个人吧,独爱自己,对谁都是假情假意有所保留,二妹妹跟了他,以后可有苦头要吃。”
两个暂时没有感情问题的兄妹相视一眼,纷纷叹气。
阮南舒回去之后,没过多久,阮拂玉便来了。
她面上带着笑,想来方才与心上人定是一番温存缱绻。
可对上阮南舒时,她明显收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坐到身边。
“长姐在做什么呢?”她问道。
阮南舒拿木棍拨弄着火堆,随口回她:“烤红薯。”
“那多久能吃啊。”
此言一出,阮南舒倒是没气笑了。
瞧她一副眼巴巴等着吃的模样,没好气道:“我就烤了三个,二哥找的柴,清安生的火,没你的份。”
“哦。”阮拂玉闷闷地应了一声,也知晓她现在还在气头上。
“赵良锦呢?在这儿住几天?”阮南舒问。
“他走了,说是还要请先生吃饭,再一一答谢曾经帮过他的恩人。时间有些紧,我便没有留他。”
阮南舒轻嗤一声,“看来不用等放榜,他就知道自己名次不错了。”
“许是赵家托人打听过了吧。”
“你既知他有赵家的关系,怎也没想过他也能为你打点一二?”
“他哪有这个本事。”阮拂玉苦笑一声。
只是看那面上的笑意有些牵强,便知心中必然有过怨怼。
阮南舒知道她心里什么都清楚,索性不说。
两人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阮拂玉缓缓开口。
“阿姐,人这一辈子,能找到个相知相爱、共度一生的人不容易,而这个人恰好有前途有抱负,则更是少之又少。”
阮拂玉捡了根干柴丢进火堆,望着那窜起一段的火焰,想起十五六岁时,那热忱的爱意。
“我爱他,他又正好合适,这就十分难得可贵了。”
她解释得过于清晰直白,阮南舒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她们毕竟不是生长于一个时代,在阮南舒的概念中,从来都是爱便在一起、不爱便分开。不必强求,只做自己,才能活得漂亮。
可在阮拂玉的概念里,此生便是择一良婿、依附而活,直至终老、不离不弃。
“天晚了,娘还在等我回去吃饭,我就先走了。”
阮拂玉见她不说话,有些失望地告辞离开。
只是才走两步,便被阮南舒叫住。
她从火堆中翻出一个焦香软糯的红薯,包在油纸里抛给他。
“不论受了什么委屈,有阿姐和祖父祖母呢。所以想做什么、说什么,只管从心而为,家中永远有你的退路。”
九月昼短夜长,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火光摇摇晃晃照在她脸上,有一种灵动的温暖。
阮拂玉倏然红了眼眶,用力地点点头,这才离开。
她将热乎乎的红薯抱在心口,好似有了这点温度,任凭外面秋寒萧瑟,也都是暖和的。
而阮南舒望着她走远,拨弄着火堆里的红薯,心情却有些郁闷。
半晌,她将剩下的三个红薯都包进油纸,出门去找江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