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是租借的,一路便没耽搁,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镇上。
“我打听过了,这金通赌坊是镇上最大的赌场,就算是在整片南疆,也只仅次于玉京楼。不过玉京楼离咱们这儿太远了,这儿倒也不错。”
阮尧泽将自己打听来的大致说了一遍。
来的路上,四个自小生长在官家的人还有些忐忑,可到门口一瞧,只觉建筑恢弘大气,里面也不似想象中的乌烟瘴气,便稍稍放松了些。
“那咱们进去之后,该怎么说啊。”阮拂玉问。
阮南舒却不慌不忙,挺直腰杆,就这么走了进去。
越是在鱼龙混杂的地方做事,越是需要点儿眼力见,阮南舒这一行人刚进来,赌场的人便开始审视他们的穿着与气势。
是以没走两步,门口的掌柜便亲自迎了上来。
“几位少爷小姐是有约,还是想随便玩玩?咱们金通赌坊玩法多样,几位若是第一次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
阮南舒摆了摆手,“骰子跟牌,我们都玩腻了,着实难以提起兴致。不过我们有自己的玩法,只便替我们找张桌子,我们自己玩。”
看这样子,就是瞧不上他们赌坊的花样,只想借个场地的意思。
掌柜面上和善的笑意有些牵强,但看在银子的份儿上,还是找了就近的一桌。
“那几位要不要瓜子儿酒水?”掌柜问。
“不必了,我们自己带了。”说着让晚淇从食盒中拿出一碟酒鬼花生。
油亮的花生米,外表裹着些许红色的蘸料,甫一拿出,就吸引了掌柜的注意。
他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听着“咯嘣咯嘣”嚼花生米的声音,看他们搓牌、码牌、摸牌,形色不同的麻将一个个从入手到脱手,组成新的排列,直叫人觉得新奇又不明就里。
“嘿,胡了!”阮尧泽一推牌,“都麻利点儿给钱,小爷还指着从你们手里赢点儿去喝酒呢!”
此话一出,阮南舒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自家这二哥还真有当演员的天赋。
但很快,她就拿出银子,装出不服的模样,“这回是我手气不好,你等着,下一把我定赢回来!”
“我说大妹妹你就别挣扎了,手气有什么用?你得会算牌啊。”
阮尧泽与她讲解了一番她打法上的问题,还真像是在教她。一旁的掌柜也支棱着耳朵偷听,殊不知这番解释,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懂了懂了,咱们再开一把,再开一把!”阮南舒迫不及待。
四人于是又打了三四把,阮南舒故意藏拙,阮拂玉和晚淇牌技确实不如阮尧泽,还真把把都让他给赢去了。
最后阮拂玉一拍桌子,显然是生气,“回回都是我垫底儿,我不打了!”
说罢就要往外跑。
阮尧泽和阮南舒自然去追,眼看着就要离开一楼大堂,掌柜赶紧上前拦住他们。
“少爷小姐们,不继续玩了?”他谄媚问。
阮尧泽微微蹙眉,“银子不都给你了?我们还有事儿要办,别挡路。”
“我不是问银子的事儿,是想跟你们谈个生意。”掌柜拿出之前收的那二两递还回去,以表诚意,“那麻将甚为新奇,不知是哪儿的玩法?”
“往日在家中时,一位长辈怕我们读书无聊,特意琢磨出来供我们消遣的。不过小爷我不缺银子,不卖。”
“谁说二哥不缺银子了?”阮南舒小声劝道:“前两日你不是弄坏了大哥一套青玉摆件?爹现在都不让娘给你零花了,你怎么赔偿大哥?”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不会跟我计较的。”
掌柜耳朵尖,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完全,赶紧说道:“亲兄弟得明算账,不然越到后头,越伤感情。不如这样,您将这麻将的玩法教给咱们赌坊,报酬便是那套青玉摆件,如何?”
“那套摆件可要一百两银子,你能做得了这个主?”阮尧泽上下打量他一眼,明显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