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还是别胡乱猜测,免得寒了祖母的心。”阮拂玉听不进去,插嘴道:“我爹确实想过卖粮,还是我和娘拦了下来,才没酿成大错。您说祖母贴补我们四房,可有什么证据?”
“哼,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两兄弟不愿承认,也拒不合作,这事儿就掰扯不清。
阮老太爷都被气得老泪纵横,若非身上带着救心丹顺了口气,怕是今日也得厥过去。
“银子在我这儿。”阮南舒冷声道:“大伯二伯知晓我的性子,这钱我是断不会偏颇父亲。但你们也不用惦记了,毕竟这点银子,还不够给祖父祖母买药的。”
二老年岁大了,再加上年轻的时候操劳过度,早落下一身的病根。
老夫人是肺有毛病,老太爷则是心脏有问题,二者皆需仔细将养,用的药也堪称天价。
可那到底是阮家鼎盛的时期。
“现在饭都吃不饱了,还要买那么贵的药?爹娘真是精细,不像我们,贱命一条罢了。”
阮老夫人刚一出来,听见便是这句话,当下心中发寒,身体微微颤抖。
阮南舒听不进去,刚想上前,却有一个身影比她更快。
只见阮益淑抢过阮老太爷手中的藤条,便朝二人抽了过去。
每一下都用了全力,简直又快又狠,抽得二人嗷嗷直叫,满院子乱窜。
阮益德最后也没幸免,三人骂骂咧咧脏话频出。
“爹娘养你们,从来不求回报多少,却没成想养出了三个畜生!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儿,谁若再敢对爹娘不敬,我豁出这条性命不要,也给你们大卸八块,挫骨扬灰!”
所谓软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阮益淑这番滔天怒火,很显然吓到了这三兄弟。
刚才还内讧着的三人缩在一起,一个个怂的跟鹌鹑似得,脖子都不敢伸一下。
阮益淑这才扔了藤条,将自己散乱的头发拨到后头,等回到阮老夫人身边时,又是一副贤惠温柔的模样。
阮南舒和阮拂玉两人在旁边看的是惊诧不已,但她能镇得住这三兄弟,无疑会让她们省不少力气。
“分发粮食之时,我就与你们说过,家中的存粮有限,不够的让你们自己去想办法。所以就算是饿死,我这儿也没有多余的来救济你们,都自个儿想办法去吧。”
阮老夫人说着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少在自己面前碍眼。
三兄弟也知道二老是来真格的,卖了最多存粮的阮益贤先忍不住,连滚带爬到了阮老夫人面前。
“娘,您再帮我一回吧,眼看着要到冬日,您也不想看着我饿死,是不是?还有您那大孙子,他自小便体弱,再饿出个好歹来可怎么办?”
阮老夫人稍有动容,却还是沉默以对。
阮南舒不欲她被为难,上前挡住了阮益贤。
“大伯倒也不必拿大哥来做文章,他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想必也分得清是非道理。而且不光这次,以后,家中也不会给你们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