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因为”拆解为二,阮老夫人听的也是云里雾里。
好在江琊也没有卖关子,与她解释道:“当日在长风楼,是她点醒了我,所以我才决定抛去虚名,重整旗鼓。”
解释虽简短,但对江琊而言,这次的改变堪称是脱胎换骨,所以意义也是重若千斤。
阮老夫人也听出了他的郑重,轻叹一声,语气稍稍放缓。
“那退婚一事,你作何解释?”
“我退婚,并非因为阮家落难,而是并无完全把握,能说服南雍王帮我另寻出路。既连自己也不能保全,退亲便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可否想过,南舒该有多难受?她过往虽做过许多错事,但唯独对你的心意炽热坦诚,你怎忍她如此受罪?”
听到此处,江琊也是无奈,“与退亲书一起送来的,还有我向她解释的信件。可许是手下办事不利,她并未瞧见,才多生了误会。”
此言一出,阮老夫人便想起阮南舒那丢三落四、急躁武断的性子。
是肖庞办事不利,还是阮南舒并未细看、又将退亲书随手乱丢,实在是不好断定。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女,阮老夫人轻咳一声,便不欲深究。
“那你现在对南舒,是个什么意思?”
江琊难得沉默下来。
他从来不是一个轻许承诺之人,所以在完全考虑清楚之前,他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
但有一点,他可以笃定。
“南舒是我的妻子,不论退亲与否,她都是我的责任,我亦会一生护她周全。”
一句责任,似是比“喜欢”二字来得更重。
可阮老夫人作为长辈,却笑不出来,反倒是眉心的川字更为明显。
“你先去吧。也跟南舒说一声,不必送午膳了。”
她到底是没有多说,摆摆手叫江琊出去。
“我寻思着那小子还算有担当,怎么瞧你这表情,还是不甚满意?”待人走后,阮老太爷问道。
阮老夫人正是胸闷的时候,一转头看他还有心思整理他那书简,便气不打一处来、
“你满意?”她反问。
夫妻大半辈子,阮老太爷能听不出她语气不对?
当下书简也不整理了,捋捋自己的胡子,不甚高兴地说道:“配我家南舒,确实是差了些,但眼下她都十八了,也算聊胜于无。”
“你还当自己是县令老爷,多少人为求亲求娶踏破门槛儿?”
阮老太爷摸了摸鼻尖,刚摆上的谱儿霎时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