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拂玉闻言一惊,“用钱财买命?!”
“前朝便有议罪银一说,今儿我看那官差的意思,也是给了咱们用钱买命的提醒。祖父一生为家中奉献,如今落难,咱们总要管的。”
“可算上祖母手上的,也只有一千两,怕是……”
“我这儿还有。”
忽的,有人打断两人对话。
阮南舒被吓了一跳,猛地回头,便与一双疲惫的眸子对上。
是阮家二少爷阮尧泽。
“我无意偷听两位妹妹说话,只是家中近来变故我也无措,想来问问二位妹妹,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说罢十分实诚,摘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钱袋。
“二哥愚钝,家中事务只能请妹妹们多多操劳。这里是我的一些私物与三百七十两银子,若是不够,我再试着变卖一些。”
阮拂玉十分感动,安慰道:“二哥志在科举,不擅家中事务也正常,不必自责。”
阮南舒也意外于他的明事理,但说出的话却不好听。
“二哥还能变卖多少?县里你们的家产应当充了公,只这三百七十两,怕也是二哥放在老宅没被搜到的。可我记得前朝一位县丞的议罪银足有五千两,你觉得够吗?”
“长姐!”阮拂玉不满,“二哥能尽己所能便是难得,你说话别太难听。”
“二妹妹,尽己所能救不了祖父。”阮南舒语气十分不近人情,“你我也都尽己所能了,加上二哥的、祖母那边的,统共一千四百两。在至少还差三千多两的前提下,你们还要我说出什么好话?”
阮拂玉不由沉默,阮尧泽也垂下头,恼恨又无奈。
“大伯二伯包括我爹、乃至于他们的妻子姨娘孩子,有谁敢说自己是凭本事赚的钱?整个阮家都是靠祖父过活,在救他性命这件事儿上,谁敢有半分私心,我第一个不饶恕!”
阮南舒丢下这话,拉着阮拂玉就走,徒留阮尧泽一人在原地愣神。
“我也不想逼他,可二叔是个拎不清的,他若再懦弱,祖父就真的没指望了。”
考虑到好感值,她到底和阮拂玉解释了一句。
好在阮拂玉也明白,只轻叹一声。
二人沉默走在路上,气氛一时有些压抑。
谁知刚到汀兰苑,就听见小声呼唤。
“阮大小姐,阮大小姐!”
是肖庞。
阮南舒被困在府中十天,对外界的消息一点不知,此时瞧见他分外欣喜,小跑过去。
“你家侯爷可好?”这是惦记着自己在祠堂逼迫他选择的事儿。
“阮大小姐放心,侯爷一切都好,只是最近有事外出,才没能关注阮家的事情。”
肖庞边说,边将一个包袱从墙头丢下来。
“这里头是侯爷留在府中的四千两,给阮大小姐应个急,大牢那头我也打听过了,老太爷的议罪银应当是七千多两,你们凑一凑,应当就够了。”
阮南舒紧绷至今的心弦,似乎被抚平一瞬,让她瞬间热泪盈眶。
可当打开包袱,看见那“退亲书”三字之时,却愣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