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琊既与阮南舒订婚,便算半个阮家人,他前来造访,管事连通传也无便放了行。
是以当他踏进汀兰苑敞开的院门时,就见阮南舒靠在摇椅上,身边晚浓打扇、晚淇侍茶、裴梦琴更是剥好了荔枝喂给她。
只要换个性别,就是一场不正经的奢靡之景。
江琊眼角狠狠抽了抽,低咳一声,以宣示存在感。
琴弦被裴梦琴按住,音律戛然而止,晚淇也停下舞步退到一旁。
阮南舒正懵着呢,也没往旁边看,便不满嘟囔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舞什么,有贵客到访!”阮拂玉低声提醒,往旁边一挪。
那跟散架一般的身体就这么软软倒了下去,砸在她膝上,两人都是吃痛低呼。
裴梦琴看不下去了,跟晚淇晚浓一起,将阮南舒给搬起来扶正,阮拂玉这才找着空子脱身,长长舒了一口气。
“天色不早,我就先告辞了。”她朝江琊一礼,匆匆逃离。
裴梦琴见他站那儿,估计是有话要说,也随后离开。
“你们也下去吧。”江琊吩咐。
晚浓本是只听主子话的,但晚淇有眼力见儿,强行给人拖了出去。
还不忘提醒道:“小姐喝多了,侯爷扶着她点儿,别让人摔了。”
江琊虽没应,到底是上前两步。
可一向不与外者亲近的人,又怎会懂如何亲密相处?
只见他站在阮南舒身边,眼看着她摇摇欲坠,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疼……”阮南舒意识不清醒,皱眉嘟囔一句,就去打他的手背。
江琊于是下意识松手,便听“咚”地一声——是脑袋磕在石板桌上的声音。
“反了,大庭广众之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她一拍桌子站起来,踉跄指着他放狠话,“你等着,我这就报警来抓你!”
说完在自己身上掏了掏,愣是连衣裳都快掀起来了,也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手机呢?你是不是拿我手机了?!”
都说喝醉的人最没防备,也最没有理智,江琊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所以没管她满口胡说了些什么,直接一手扣住她两只纤细的手腕,冷冰冰道:“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阮南舒睁开眼。
她不仅睁眼了,还凑到他面前,两人鼻尖的距离不过一拳。
“负心汉!渣男!”她大骂一声,想抽手打他。
奈何抽不开,只能一头撞了上去,砸地自己头晕眼花。
江琊也是真没想到,手这么柔软的人,脑袋能这么硬,当下二话不说,就要把她拉回去。
“我不跟你走!你放开!我自己认识路!”阮南舒忽然猛烈挣扎起来,耍赖一般坐在地上。
这下江琊是真的气笑了,他咬牙看着在地上闹腾的人,果断松开手。
“行,你自己走,我看你能走几步。”
“小看我,是不是?”阮南舒抬眸瞪他,只是带着醉意的目光朦胧,还弥漫着几分水雾,只叫人觉得楚楚可怜。
“你信不信我十步之内,就能走到那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