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带了个姑娘回来?”
阮南舒一进门,阮老夫人便肃着脸问。
她也不隐瞒,找了个由头回道:“她是侯爷的故人,因身陷险境不得不求人庇护,我就将她带了回来,只当是做个伴儿了。”
“府中你有七个妹妹,谁不能与你作伴?”老夫人冷哼一声,显然不接受她的借口,“你可知,这裴娘子幼时曾与绥安侯险些订婚?”
听得此言,阮南舒微微一愣——看来确实如系统所说,这两人关系不简单。
不过她与江琊成亲,不过是为了生命值,倒也无所谓他心中有谁。
“她若是侯爷喜欢的人,以后我俩便是自家姐妹,理应和谐共处;若不是,以他们二人先前的交情,我也该对她多加照拂。”
这话一听,便是深明大义,完全符合当代女子的从夫思想。
阮南舒自以为无懈可击,但听在阮老夫人耳中,却是让她长长舒了口气。
“你能如此大度,作为长辈我很欣慰,但作为祖母,我总是有些心疼。我的小南舒啊,终归还是长大了。”
一番话说到末处,已是眼眶泛红。
阮南舒看着那双苍老的眼睛,一晃,仿佛回到了三年前的夏日。
病**强弩之末的老人、用枯槁的手死死抓着她的手腕,目光中没半点将死的恐慌,唯有对她满满的心疼与不舍。
他或许一直知道,自小被他宠大的孩子一旦离开庇护,绝对会狠狠地栽上一跤。
可他能做出最心狠的教训,也只是那些不痛不痒的几下手板、以及那些她当年根本听不进去的念念叨叨。
阮南舒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庆幸,自己还能重活一场。
至少这一世,她会护住这些掏心掏肺为她好的人。
为了原身,更是为了自己。
二人诉了一番衷肠,眼瞅着天色晚了,阮老夫人难抵困倦,阮南舒便告辞离开。
出门时她长长舒出一口气,望着天边一轮明月正伤感着,却冷不丁听见一阵呜咽声。
随即,柔柔弱弱的身影就往她跟前一跌,就像专门等着她出来,开始演戏一般。
阮南舒:……
“是南舒啊,这么晚了,你还在你祖母这儿?”
柳氏作一副强颜欢笑之色,生怕旁人看不出她的勉强。
她是阮拂玉的亲娘,阮南舒不能不理会,便问:“祖母叫我来说话。倒是柳姨娘你,这深更半夜的在祖母院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