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晚淇和晚浓便抬着箱子进了汀兰苑。
那箱子凉冰冰的,外头还有水汽,过处一片湿痕。
阮南舒放下笔,好奇地凑上前去,“送的什么?”
“说是南越那边的果子,叫什么荔枝的,奴婢也没听说过。不过肖庞说,这果子能直接吃,也能做荔枝酿,侯爷最喜欢的便是这种酒了。”
箱子被打开,露出里头红褐带刺的果子,冰爽更是扑面而来。
可比起这前世吃惯了的荔枝,最让阮南舒激动的,还是那下头的冰块。
“这大夏天的,哪儿来的冰?!”她惊讶问道。
“夏日的冰肯定是冬天存的啊。咱们府中也有冷库,每年冬日都会存冰,以供夏日消暑之用。”
这还真是意外之喜。
“那明日你们去替我多取些冰来,我给你们做冷饮。”
说着提起一荔枝,借花献佛,去裴梦琴那儿刷好感。
“琴姐姐住得可还习惯?”
到了偏院,阮南舒探进身去,将碟子放在桌上,“我来给你送些荔枝。”
“荔枝?”裴梦琴意外,“自打我来北城,可有段时间没见过这越州的荔枝了,你是从何得来?”
“侯爷送的。琴姐姐一下就能辨出产地,可是幼年也在越州?”
话问出口,似勾起了她不少回忆,叫那面上常挂的笑意,也染上几分感慨。
“我自小在南越长大,因喜食荔枝,家中就种了一片荔枝园。于是每到夏日,总有孩子偷跑进来摘,侯爷也是其中一位。不过因为家母觉得他生得好看,总舍不得赶他走,渐渐地,这才熟稔起来。”
听她描述,阮南舒脑中也构想出了这副场景,不自觉微微勾唇。
“那侯爷小时候,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板着张脸冷冰冰的?”她好奇问。
“我倒确实没见他笑过,但我娘说,能做出爬墙上树偷甜果儿吃的孩子,总归沉稳不到哪儿去。想必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露出柔软的一面吧。”
“那还真是从小就有偶像包袱。”
“偶像包袱?”裴梦琴没听懂这个词儿,可还是忍不住觉得伤感。
“我虽不知你说的偶像包袱是何物,但背负如此血海冤仇,确实是个太过沉重的包袱。”
言语中颇有几分心疼。
系统此时突然说了句风凉话,“宿主瞧瞧人家,一盘荔枝都能共情,你倒好,关注的都是人家偶像包袱重。再这样下去,可真要被白月光取而代之了。”
阮南舒微微一愣。
“他有白月光,我怎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