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舒平素最讨厌的,便是表里不一的人,反正连主线人物赵良锦她都得罪了,倒也不缺一个配角。
遂转头问侍女晚淇:“小厨房谁在做饭,这醋打翻了吧?”
晚淇疑惑地嗅了嗅,“没有啊,咱们厨房向来都是不开火的,小姐是不是闻错了?”
“这真是奇怪了,若非醋坛子打翻,怎一股子的酸味儿?”
说罢在鼻子前扇了扇,意有所指地望向阮琴那边。
阮琴就算再迟钝,此时也回过味儿来,被气得面色铁青,“我好心提醒你,你不感激也就算了,还说我酸?你倒是说说,我酸什么了?”
“自然是酸她手上有两个钱了。你这么在意,一定是因为吃不起明月酒楼的饭菜吧。不过想来也是,方姨娘不受宠,你这日子估计也不好过。”
说罢轻叹一声,满眼同情。
分明是来落井下石挑拨离间的,却莫名被自己都瞧不上的嫡女如此羞辱,阮琴都要气炸了。
偏阮南舒还转头问晚淇,“你身上可带了碎钱?”
“奴婢这儿有三百文,不够的话屋里还有。”
“够了。”阮南舒接过荷包,丢到粉裙少女的怀中,“同是姐妹,我也不忍看你嫉妒他人吃好喝好。这三百文你拿着,也去明月楼点两个菜见见世面,回来可莫要再自轻自贱、不把自己当小姐了。”
阮琴下意识抱住那三百文,半天没反应过来。
汀兰苑却是已经关了门,将她的无能狂怒关在外头。
“这银戒子就当抵你了,你要不戴,就拿去当了。”
阮南舒摘下手上的银戒,丢给晚淇。
原身一向出手大方,是以晚淇也没推脱,将戒子收下,才不解问道:“小姐刚才怎么不用自己的钱?”
“我给她的,和你给她的,那能一样吗?”
晚淇稍一琢磨就明白过来,眼中皆是崇拜,那好感值也是+1+1地往外冒。
阮南舒瞧得高兴,熟络地揽过她往里走,“小姐中午带你吃点好的。”
这还真不是她夸大,在早上尝过那索然无味的白粥、咸到齁心的腌萝卜之后,阮南舒对自己的厨艺可谓十分自信。
辰时三刻,小厨房已是热火朝天。
阮南舒到时,就见厨子胡大娘拎起一道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清洗干净,丢进了滚水中准备煮。
“等等!”她赶紧阻拦,“这肉怎好直接下锅?”
胡大娘被她吓了一跳,手中的肉悬在半空,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眉心也微微蹙了起来。
“大小姐,这肉不煮,可不能吃。”
……这不废话吗?
阮南舒只觉自己是被当成了傻子,于是上前一步拿过肉,打了一盆水浸泡清洗。
“这肉若是直接过热,血水就都封在里头了,肯定腥臭,难以入口。”
她这会儿插手,纯粹就是职业病,奈何一个“腥臭难以入口”,便是直接打了胡大娘的脸,让她面上青红交加。
“我做了一辈子饭,还没听说过能把血水泡出来,大小姐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懂得倒是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