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舔了舔嘴唇，在心里给那老乡说了声抱歉。

真他娘的晦气，再多撑半天，不就能多活上几天了？

......

李子卿面无表情的看着城门外那些脸上露出渴望神色，自觉排队但到处都是争吵推攘的难民。

她总算知道了萧平想让自己看什么。

抬头打量了下城门上挂着的牌匾，北城门，呵，好一个北城门。

难怪南边的官道一个难民都看不到，原来都跑来了这里。

就是不知道原武县的官府是用的什么法子了。

可这些难民为什么要排队？为什么那些明明都已经瘫在地上不能动了的难民，还在拼命往这边伸着手？

他们难道还指望官府会救他们？

“原武县惯例，早晚各施粥一次，一个时辰，粥铺四个，足以让...数千难民，勉强活过一天。”

数千难民？李子卿还是面无表情，往人群一扫，就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里怕是得有一万多？也就是说，每天施粥下来，还是有大部分难民吃不上东西？

那这些难民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站在一旁闭着眼睛的萧平好像能看到李子卿心里的疑惑一般，犹豫了一下，开口询问：“殿下请看看，城门楼下，是不是长了些杂草？”

李子卿看了过去，果然，城门内的城墙角落，有些茎叶很长的杂草。

“殿下再看看，城外...是不是寸草不生？”

哪怕有密密麻麻的人群挡着，李子卿也看清了城外那土黄色的地表。

“这种草在下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在河南道长的很多，据锦衣卫调查，很多灾民在没有东西吃了以后，都会把这种草当成备用粮食。”

人吃草？

“当然是吃不饱的，而且这种草...”萧平沉默了一下，“有一定的毒性，吃太多，整个人就会开始浮肿，身体青紫交加，然后逐渐瘫痪，到了后面就会走不动路，全身上下动也动不了。”

李子卿看向那些瘫在地上的难民：“他们都是因为这个？”

萧平看不见，但也知道李子卿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他不由得自嘲道瞎了也许也是件好事，起码不用看到这种人间惨状。

光听就行了。

“殿下要不要...出去看看？”

李子卿沉默了一下：“也好。”

“不过在这之前，本宫也得做点事情，顾怀！”

“卑职听命！”顾怀双手抱拳。

“传本宫命令，全城粮商，平价卖粮，有多少本宫收多少！但要是不识抬举...”

李子卿面无表情的脸显得很是僵硬：“那你就告诉他们，本宫的心情很不好。”

“心情不好，是会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