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刚才何故皱眉?”大概是觉得三人这样干走着有些尴尬,善谈一点的侍卫主动找起了话题。
出长安这些天,萧公子的脾气他们也摸的差不多了,不是其他大人物那种拼命保持着高高在上不似凡人一样的脾气,相反,萧公子很接地气,而且不愧是读过书的人物,闲聊起来往往能让侍卫们感觉如沐春风大开眼界。
原来萧公子懂的这么多,而且讲的这般风趣幽默。
知道侍卫是在说刚才自己站在官道旁皱眉的举动,萧平笑了笑,双手负后走的很慢也很踏实:“没什么,只是有些好奇,之前的那些县城,难民大多聚集在城外官道处,既想等着官府施粥,又想看看能不能讨点生路,可这原武县的官道...却如此冷清,不合常理。”
那两个侍卫此时才反应过来,也纷纷皱起眉头。
是啊,他们是沿着官道一路走到这里的,虽然说进京畿地区的官道有好几条,但这条是最近最直接的,这里都没人,那些灾民...跑哪儿去了?
两个侍卫面面相觑,都有些茫然了。
闭着眼睛走在前方的萧平好像是看到了他们的疑惑,笑了笑:“不必介怀,既然看不到灾民,那就进城里看看,灾民总不会凭空消失,只要进城里打听一下...总能知道的。”
“是,萧公子。”
......
原武县的商业,总体来说还算是发达,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郑州这个位置风水确实好,山清水秀的,但既然靠着官道,大家就多了些谋生的路子,不少人都不愿意继续傻傻的种地,反而是开起了各式各样的铺子。
以往繁华那会儿,数不清的行商从这里入京,他们牙齿缝里漏出点东西,就够原武县的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所以原武县的百姓们思想也很统一--与其在地里刨食,不如挣有钱人的钱。
孙老汉就是这么个开茶水铺子的精明人。
之所以说他精明,是因为茶水铺子原本是清淡生意,换了别的地方,要娱乐有青楼勾栏,要吃饭有酒楼,要住宿有客栈,百姓们实在不喜欢来茶水铺子坐坐,可孙老汉当初就硬是拗着老妻开了这茶水铺子,还别说,进来喝茶的人基本都是行商,结账干脆没什么破事不说,出手还大方。
就这十几年,孙老汉是真挣了不少钱,给自己的儿子置了好些家产。
就是今年遭了重。
起了灾情,地没法种了,百姓没了收入,商人们也来得少了,从长安里出来的贵人们...更少了,茶水铺子的生意一落千丈,孙老汉的铺子都萧条了半年多了。
而今天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两三个客人坐在门口那儿闲聊着,都是些家里有闲钱的富户,不为这灾情头疼,反而是看着街上行色匆匆的行人指指点点,言谈间调侃不已。
孙老汉叹了口气,听着茶罐在灶上给烧的咕嘟咕嘟直冒气的盖子碰撞声,他在想要不要今天早些关门,也好早点回家抱抱孙子。
正想着,门口一道温润的声音响了起来:“掌柜的,沏一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