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才进锦衣卫的牢房大门,下一秒程子安就后悔了。
这哪里是牢房?是地府还差不多。
从跨进大门起,就是正在被押进牢房的一个个犯官家属,满脸的仓皇,原本锦衣玉食的他们现在排着队像是牲畜一样,由锦衣卫们清点人数姓名,分拨送进不同的牢房里。
各种哀叹啼哭声简直让人怀疑人生。
再往前走进个稍大的房间,哀叹啼哭声倒是没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绵的惨叫。
放眼一看,地上和墙上挂的各种刑具上面都染着些血色,程子安甚至还看到了些根本未曾见过的刑具。
再看看房间中央,几个官员正在受刑,要么是被绑在铁**拿鞭子抽,要么是被强行把头按进水里,旁边的锦衣卫优哉游哉的记着时间,等到差不多了才把快被水呛死的人提溜出来。
再看看角落里,还有更离谱的,几个锦衣卫正对着被剥光了塞了嘴挂在铁架山的犯官指指点点,旁边的火炉里烧着烙铁,看那犯官的模样,全身上下没几块地方还算是完好的。
而另一边...程子安有些想吐了。
长安居然还有这种地方?这里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走在一旁的顾怀脸色倒是未曾变过,他不像这些年轻锦衣卫,生长的长安,还得慢慢习惯,在草原上砍惯了蛮子见惯了死人的他对于看人受刑还真没什么心理压力。
注意到了身边程子安的脸色变了变,顾怀好整以暇的介绍道:“陈国公,这里就是锦衣卫的行刑室了,一般进了牢房,就得先在这里搜了身,再送进牢房里,若是那些干脆利落交代的,往往就能免去这皮肉之苦,可要是不老实的...”
顾怀笑了笑:“锦衣卫的人都很年轻,但好在请来些前辈,估计要不了多久,锦衣卫的行刑手段就要变成长安最顶尖的了。”
程子安脸色苍白,不再去看那些受刑的官员,只是死死盯着顾怀:“你们究竟打算做什么?”
“好问题,本官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该查到哪儿,可只要殿下没发话,继续查下去就是了。”
“在本国公面前,自称本官?区区五品官员,也敢自矜?”
“正二品公爵,确实是本官高攀不起的,可谁叫陈国公动了些歪心思呢?拿赈灾粮卖给原本就该拿到的灾民,做的是无本生意,挣的是盆满钵满,就这做生意的法子,陈国公也好意思自认与大唐同休的国公?”
程子安的脸色阴沉下来:“证据呢?仅凭攀咬,便能定本国公的罪?别看本国公今日来了锦衣卫,那是因为本国公谨守本分,依着太后的旨意!你们别拿鸡毛当令箭,想屈打成招!”
一席话倒是说的正气凛然,可说到后面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的色厉内茬:“要是让太后知道你们...你们这样滥用私刑,屈打成招,本国公看你们怎么交代!”
“为什么要交代?”顾怀奇怪的看了后面被几个锦衣卫押着的程子安一眼,“陈国公是不是忘了,锦衣卫可不是禁军,也不是正经的监察部门,我们...是长公主殿下的亲卫。”
“明珠殿下呢?本国公要见明珠殿下!”
“别想了,殿下不在长安,”走到一间空着的牢房前,顾怀拍了拍手,“你以为就你想见殿下?今日不知多少人想要找殿下求情,可殿下一个都没见,这件事情,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