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半日,许多官员的家都被抄了,在顾怀的发号施令之下,在岑遂眼睛都红了的暗示下,一队队锦衣卫冲进他们的家门,抓走一家老小,紧接着就是东厂番子跟上,封门查抄财产证据,当然这个过程是不可能被百姓看见的,至于到底抄了多少...只有东厂清楚。
抓走的犯官和亲眷,因为有了太后的驾贴,无须经过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直接送进了锦衣卫衙门的牢房里,而抢时间修建的牢房装下这么些人虽然吃力但还是够用的,起码他们凑的很近,一家老小在牢里多少还能团圆一下。
其实按道理,这些人应该被送进东厂,但谁让李子卿做生意素来大方呢?她对于岑遂的要求很简单,钱你可以捞,但案子就由锦衣卫来审,太后那里你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情终究是要在锦衣卫内部就结案。
对于这种只有好处没有辛苦的事情,岑公公自然是高兴至极,抓人审案不就是为了抄家?可如今锦衣卫直接把苦活累活都干完了,只留给了东厂抄家的好事情,谁能不接受?
所以现在在锦衣卫衙门里还真没东厂的人,他们都在忙着去搜刮下狱官员们的家产。
打着的是寻找证据封存财物的名头,但东厂和锦衣卫的人都清楚,这些钱接下来大头进国库,小头两边平分。
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站在锦衣卫衙门口的顾怀看着一队队锦衣卫把犯官和其家属押送入狱,那颗沉寂了很久的心跳动的快了些。
殿下的吩咐,他记得很清楚,要是用最狠的手段,这些个官员完全不用经过刑部复核,御史台上报名单,太后朱批的复杂手续,现在就可以送他们上刑场。
反正锦衣卫是有了证据才能抓人,而借着东厂的名头和太后的驾贴,现在的锦衣卫...完全可以自行邢狱审判。
用殿下的话说,这一刻的锦衣卫,已经无限接近真实的锦衣卫了。
顾怀不知道真实的锦衣卫是什么,但他知道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
殿下说了,不动犯官家眷,这些贪官污吏收了钱,而且证据还被锦衣卫找到了,他们该死,但他们的家人不一定是有罪的,贪官们可以被刑讯,可以从他们身上找到查下去的线索,然后就把他们送上处刑台,但他们的家人...还是要给一条活路的。
起码让他们能活下去。
顾怀看着眼前被几个锦衣卫带过来的老人,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进了锦衣卫衙门,那几个人连忙跟上。
一路走过不断新建扩修的大小官署,终于是到了在这些天拔地而起的锦衣卫牢房,经过几个行礼的看门锦衣卫,顾怀走到了一个崭新的房间。
这里是锦衣卫的行刑室。
一张不知道从哪儿找出来,血迹斑驳的铁床被抬了出来放在中央,两边是密密麻麻的刑具,顾怀走到唯一的桌边椅子坐下,拿过了上面摆放的一叠纸。
片刻之后,提着小箱子的老人和几个锦衣卫站在了一旁,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怀没有抬头:“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