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叹了口气,重新闭上双眼:
“那就...拟旨!”
......
匆匆进宫的李子卿心算了算,这一夜过去,根据锦衣卫的统计,长安八成以上的官员都上了折子。
温言和岑遂那儿能拦下同意太后下罪己诏的折子,那么太后就不至于恼羞成怒真的撒手不管。
估计在她看来,百官还算是给她留了面子,罪己诏的事情提都没提,甚至还对阮修雅群起而攻之。
想到自己将计划和盘托出时阮修雅如释重负的表情,李子卿叹了口气,这次阮修雅估计是凶多吉少了。
自己之后就好好照顾他老娘吧,也算是唯一的报答了。
守在御书房外的岑遂看见李子卿来了,匆匆上前耳语几句,捡了些重要的话说了,李子卿点头会意,整理了一下裙摆进了御书房。
刚一进来就看到名贵的羊毛地毯上洒满了墨迹,几个宫女站在远处头都不敢抬,而太后就坐在上面批着折子,面无表情。
“明珠来了?坐。”
李子卿没有依言坐下,行礼之后直接走到了上面,到了太后身后给她揉起了肩膀。
太后这才放下笔,轻轻的叹了一声:“还是明珠心疼哀家,哪里像那些大臣,一进来就慷慨激昂教哀家做事。”
李子卿笑了笑:“终究是为了国事,祖母心胸如此广阔,可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太后靠在椅子上,任由李子卿的手在肩膀上轻轻揉捏,嘴角笑意有些苦涩:“哀家不与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倒是还喋喋不休了,哀家已经同意了让建成去兰州坐镇,他们居然还要查贪腐案,简直是不嫌事大。”
“尤其是那阮修雅...”太后说着说着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显然是气还没消。
李子卿按摩的手慢了慢,然后突然惊呼:“祖母你上了阮修雅的当了!”
太后带着疑惑的神情,缓缓转头看向一惊一乍的李子卿。
“明珠听说阮修雅上书之前,就已经在家里买好了棺材,他明知会触怒祖母,还敢如此大逆不道,用心何其歹毒!”
这话一出口,旁边的岑遂都愣住了,歹毒?
“此人目的十分明确,只求激怒太后,然后以死求名而已,祖母你如果真的问罪与他,就会正中他的圈套!”
太后全神贯注的听着,缓缓点了点头。
是的,这人的举动太不合常理了。
正常人都知道逼着统治者下罪己诏是个什么下场,这阮修雅好歹是读了这么些年书,他会不知道?
而且他还是个御史...
太后立马看向了岑遂:“有这回事?”
这件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岑遂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点点头:“确有其事。”
太后立马暴怒了:“留着他的命!就让他呆在昭狱里!想要靠一死在史书上留名,哀家偏偏不让他如愿!”
她咬牙切齿:“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