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皇子,碰不得地方兵权是永远的痛,世界上所有的皇帝防儿子都跟防贼似的,二皇子能掌禁军,在历朝历代看来已经是很不可思议了。
而二皇子心里清楚,之所以会这样,只不过是当初的唐皇早就认准了太子是继承人而已。
弟弟给哥哥保驾护航么...二皇子还记得当初连文点醒自己时候的冷笑声。
还是那句话,凭什么就因为他早生出来些日子,这些就该是他的?
二皇子给自己的官员使了眼色。
一位官员心领神会的站了出来:“臣附议!既然吐蕃议和条件如此过分,必然要重新议和!使团一去一回又是数月,兰州厉兵秣马如此之久,内部必然生乱,尚需大员坐镇,二皇子允文允武,可堪此任!”
另一个官员也连忙凑趣:“大唐天朝上国,虽然一时不察被吐蕃偷袭,但也不能示弱,达布芒赞既然亲临前线,大唐也需皇族坐镇兰州,臣附议二皇子坐镇兰州!”
“兰州军力汇集,将不识兵兵不识将,此乃大忌,若是遣一得力之人镇守...”
乍眼一看,反应过来出声应和的官员还挺多,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这是二皇子夺嫡路上的...一大步。
迈出这一步,可就不是什么闲散皇子了,而是有军功有政绩的实权皇子。
机会稍纵即逝,二皇子派显然是要赌一把了。
太后的阴沉脸色在他们看来毫无意义,反正这件事是阮修雅提出来的,要找找他,我们这些个附议的,可不背锅。
果然,太后冷冷的看了阮修雅一眼:“阮卿家...真这么觉得?”
“此乃臣发自肺腑之言,既得了如此多的官员附议,还请太后...三思。”
太后没有说话,负手站在台阶上,看着样。
而阮修雅平静的抬起头,毫不示弱有些失礼的和太后对视着。
他有些不像是文人的脸庞突然露出些文雅的笑意:“臣奉朝廷旨意,巡视地方,河南道灾情连绵,赈灾官员贪腐无度,西北战事久久未定,太后监国,就监出这样的局面,臣万死,还请太后...下罪己诏。”
百官寂静,连刚刚站出来附议的官员都傻了眼。
最开始站出来那个官员的身子都抖了起来。
罪己...诏?
这是在打太后的脸?
果然,听见这番话,太后的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
她看着阮修雅遥遥拿出一本奏折,端端正正的跪下,将奏折高举过头顶:“臣有本奏,太后监国失德,天怒人怨,西北战事,河南灾情,皆由此而起,臣有心弹劾,却不为朝廷所取,今日死谏,只求二皇子坐镇凉州,只求彻查贪腐一案,只求太后下罪己诏昭告...天下。”
“臣虽死...无憾。”
“抓起来,把他给哀家抓起来!”一句一句话仿佛敲在了太后的心上,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羞辱,声嘶力竭的开了口。
这些能怪她?她兢兢业业是为了什么?从监国以来,一件件意外难道是她想看到的?
凭什么是她的错?
岑遂一把上前扶住了快气到晕厥的太后,和走出珠帘的李子卿对了一个眼神,然后低头扶着太后回到了珠帘后面。
李子卿微微一叹,大幕...又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