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他万念俱灰之际，涂山乃都一步一步在瓦解张生心中最后一丝信念。

是啊，换谁如果知道了，自己心心念念之人，其实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虚妄。

又怎能真的做到释然？

他眼中最后一丝光亮消散，里面空空如也，彻底死寂下去。

“认输了吗？这就是事实，就是你想求取的真相。

怎么？摆在你面前，你这会儿，倒不愿意相信了？”

涂山乃都这添油加醋的本领，可真是玩的炉火纯青。

看着对方眼神淡漠，神情麻木。

浑身透出一种机械和迟钝，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似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涂山乃都只觉得心中痛快的紧，心底浮现了几分雀跃。

本来已经宛如半个死人，一般的张生，突然眼睛忽闪忽闪，闪烁出不一样的光芒。

“不，你说的不对。也许在某一段时间里，她的确是你所说的那一个人。

但是在属于我的那段时间里，她完完全全是我的妙茹，我的小狐狸。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一定会带她走，谁也别想拦住我，除非我死。”

自己越是这样疯狂的仇恨和绝望，崩溃将他整个席卷。

对方，只会更加的大快人心吧，铺天盖地的仇恨，将他的理智一点一点的夺去。

他是怨恨自己被欺骗吗？

怨，怎能不怨？！

可是他更恨的是，那段时间，自己不在小狐狸身边。

如果从一开始，就被告知小狐狸的真实身份。

自己会害怕吗？不会有些人，远比妖可怕。

虽然一颗心被狠狠的揪紧，但是此刻他的眼神，却那般明亮，像是璀璨的星辰，闪烁其中。

“有趣！竟然还真有凡人，妄图想和妖结合？你不曾听见，她与本座，是一母同体的关系吗？

想带走她，也不想想，本座会如了你的意吗？你们人类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

而妖却不同，岁岁年年，如同今朝，不死不灭，你能给她想要的幸福么？”

他把对方的话，全然当做是听笑话一般。

顺着他的口吻，一句又一句的挖苦。

虽然他面色冷静，可脸上也渐渐生出了几分恨意，眼神也锋利的令人心寒。

“今日，你同我说这些，不过是害怕罢了，害怕什么，你心里最清楚。

我也说了，谁都不能剥夺小狐狸想要成为自己的意愿，你们这样强求她，有问过他的想法吗？”

张生大无畏地仰首大笑，笑声爽朗无比，嘴角勾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你得不到的，也不想别人得到，所以你想毁掉……”

原本还张狂的嘲笑张生，此刻，他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了。

笑意在他的唇角渐渐凝固，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哀伤和落寞。

其实张生没有说错，他不过是害怕霜九的离开，害怕同自己最亲密的人，渐渐的疏离自己。

他不懂感情，他只知道这样的依赖，令他很心安。

某一种程度上，这已经让他沉迷其中，不愿自拔。

“你们谁，我今天都不会选！我不会跟你们任何人走，我谁都不记得，麻烦你们不要自作多情！”

小狐狸艰难的忍着腿上的剧痛，面色苍白的说出这些话，已经让她脸部夸张而扭曲。

这苦涩，如同一把利刃，同时穿透了他们两个人的心尖。

话才说完，一道雷又追了过来。

不过这次的目标，并不是她。

之前那道白色的强光，突然再次出现。

涂山乃都不以为然，今天这雷，确实没长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