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濯枝雨把握了很大的主动权。
占着上风的濯枝雨,自然会利用这样的机会,给身为正室的棠娅无形施压。
“扰了枝雨妹妹与王爷的芙蓉帐暖,实在是姐姐的无心之失。
若有冲撞,不得当的地方,还请王爷多多海涵。”
拜托拜托!她真的要装不下去了,长孙无烬洞房的事,她掺和那么多做什么。
濯枝雨想摆大度的架子,棠娅偏不给她机会,凭什么好事都落这女人头上?
长孙无烬看呆了眼,眼前的女人分明不是平常跋扈嚣张的模样。
素日里,气焰熏天赫地,能足足堆两丈高,面对濯枝雨的挑衅,竟然能够如此从容?
今天晚上,她没吃药吧?变得一点都不像她了,还是说她在躲着自己什么?
棠娅可不敢多留,虽然两人都是一言未发,弧线锋锐的轮廓,蕴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长孙无烬。与一开始之前疏离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
当他垂下细密的睫毛,深褐色的眼眸里,望向她的时候,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波澜不起。
现场气氛有些尴尬,棠娅想走又走不开,实在是心下着急。
江牧也面容冷淡,月色下清隽身影,卓然而立,整个人自若的仿佛置身自家庭院,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拉起棠娅就要离开,这正好合她的意。
徒留长孙无烬在原地,眸色幽暗,隐隐有暗火然动。
紧紧的皱起眉宇,整个人身上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濯枝雨注意到了这一点,不敢贸然上前。
“王爷,你还好吗?王妃姐姐定然也不是故意的,王爷莫要气坏了身子。”
男人阴沉的脸色依旧难看,眸底渐渐变得有些猩红,甚至还带着几分病态的暗芒。
“她现在是越发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江牧也,总有一天本王要把你射成刺猬!”
眉心凝起的那一抹冷意,犀利目光冷飕飕的如同利剑,似乎要钻进她的骨头里去。
濯枝雨很庆幸这样一个杀伐果断的男人,不是自己的敌人。
“就算是死,没有本王的允许,也不会轻易放你离开。”
长孙无烬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显然不是说给她听的。
这些话语犹如淬了毒的冰冷,从他的嗓子里溢出来,语气再次阴鸷了几分。
那种根本没把人命放在眼里的挑衅与不屑,濯枝雨是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
以前望着他侧脸的轮廓,锋利冰冷,看不出丝毫情绪,总是让她感到不安。
现在情绪如此分明,她这心里,却又更加的琢磨不定。
月光倾斜的照在他身上,他站在阴影里,偶尔抬头的时候,能看到眉目冷淡的侧脸。
在西启时,自己就曾经幻想过无数次,能够在这样一个人身边长长久久的呆着。
可是他的眼神,总是让人不寒而栗,一句话也没有妄想无语。
濯枝雨明白,如果不是自己还有几分利用的价值,现在怕是被射成筛糠的就是自己了。
在他眸底沉下一片暗影,眼眸紧缩,那道凌厉的锋芒,使她整个人身子莫名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