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时,宫里送来了拜帖,邀请晋王参加春猎。
“王爷,他们肯定是故意的。明明接连十三年都没有参加的春猎,偏偏今年要这般。要不,王爷咱不去了吧?”
白荆手里拿着那拜帖,上看下看,总觉得有几分来者不善。
他家主人悠闲地吹着茶,不紧不慢地解着昨夜与棠娅的残局,他花重金买来的精妙棋局,那女人三两下就解开了。
天知道,棠娅哪里会什么围棋,非要强说她会什么棋艺,五子棋和飞行棋也算的话,那她勉为其难算是半个高手。
“这次春猎,怕是那老女人给本王准备的大礼。
若是不去,本王便落个抗旨不遵的莫须有罪名;若去了,本王便要给太后她老人家一份大礼。”
长孙无烬看不清林节洛,她非要搬离王妃寝殿,要在那荒凉破烂不堪的梨心小筑住下。
近日,她送来的一些药丸倒是稳定了他体内的寒毒。
他自然知道,那药是林芊洛身边那江牧也炼制的奇药。
江牧也是个能人异士。可惜不能为他长孙无烬所用。
“白荆,差人告知王妃,十日后的皇家围场春猎,请她务必要准备好,届时莫要跌了晋王府的颜面。”
长孙无烬已然心里有了自己的打算,春猎就算是一场布满圈套的鸿门宴,他行至此步,早已没了选择的余地。
梨心小筑,棠娅日上三竿,依旧还在睡。
“小姐,晋王爷他命人捎来了口信儿,说十日后让您去参加皇家围场春猎,希望您有所准备。”
春桃替林芊洛打来了洗漱用的温水,用热毛巾给睡得正香的林草洛大致抹了一把脸,困意驱走了一大半。
“我真的特别困,昨夜那谁非要拉着我陪他下什么围棋,天书一样的棋局,一点都看不懂,还非换到大半夜…”
棠娅控述着昨夜受到的不公,她极大概率这辈子都不想碰围棋了,昨夜已经埋下了巨大阴影。
“该起了呢,这都开春了,小姐怎么比冬日里还要嗜睡?”
这梨心小筑在主仆俩的努力下,已经温馨得像一个小家。
她努力睁开朦胧的睡眼,迷迷糊糊地爬下床,意识年是清醒地怼向春桃道:“你不知道春团夏乏秋倦冬眠吗?”
“小姐,你又说笑了,哪里真的会有人一年四季都犯困啊?”
棠娅在春桃的悉心协助下,简单完成了洗漱。
“如果连睡觉都成奢侈,那做人也太没有意思了。”
她垂着头,闻到一股粥的香甜,“春桃,这玉米粥是你做的?”
“小姐,你也是。放着正经的王妃寝殿不住,搬来这处僻静的院落,真真是委屈了自己。”
见春桃为自己抱不平,愤愤有词的样子引得棠娅莞尔一笑。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我逃出王府的第一步呢。”
“逃?为什么要逃?逃去哪里?小姐,你可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天家赐婚,以后去哪儿也跑不了。”
单纯的小丫头立刻犯了急,横跳在自家小姐与蒙蔽天子的矛盾中,“小姐,答应春桃。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十日后,春猎如约而至,那日阳光和煦,风光正好。
马车里摇摇晃晃,颠得棠娅难受,从没想过自己会晕马。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在马车外陪同行走的春桃投去求助的眼神。
“春桃,我难受,能不能下车陪你一起走?”
“这怎么可以?春桃是小姐的婢子,身份卑微,小姐玉体金贵,怎可越矩下车陪奴婢,小姐莫要让旁人看了笑话去!”
棠娅胃里翻腾着,恶心得令她呕吐难忍,“春桃才不是奴婢,你是我的朋友,我陪朋友有什么错?谁敢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