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尧的身子僵了僵。

唐奕尘继续说道，“忘忧这酒，说来也是极妙，喝下它后，睡上一觉，那郁结于心的苦闷与忧虑，都会消失不见，可这忘忧的前一步，是解忧。大师兄，你有事在瞒着我们，这事……是关于小姑娘的。”

“我没有。”肖尧头微微侧偏，躲避唐奕尘的视线，只是手指在微微的的发颤。

“大师兄……”

顾之?开口说道，“你每次说谎时，都不会看别人的眼睛，手指也会颤动，现在也是一样的，你不敢看我，有事在瞒着我，就像尘哥哥说的，是有关于我的事。”

“我不想因为一些不明不白的事，让我们师兄妹之间存在芥蒂，这样你我心里不好受，也是师傅不愿意看见的，你说出来，我们还有办法解决。”

“有办法解决？”肖尧勾唇无奈的笑了笑。

酒精上脑，让他的心中郁结着一团火气，顾敛那张丑恶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鲜血，哭泣，还有母亲推开自己那张绝望的脸，种种再也无法让肖尧保持淡定。

他向来如同雪山一般冷漠的眼眸中，喷薄出灼热的熔岩，猩红着眼睛瞪着顾之?，咬着牙说道，

“因为我们是仇人！”

嘭！

肖尧猛的抬起手，竟然想要挥向顾之?，可在空中硬生生的转了一个方向，拍在了桌子上。

碗碟震碎，桌子被拍成了好几瓣，凄惨的碎在地上。

肖尧眸子倒映出顾之?的模样，愣了愣，垂落在身侧的手指抓住两侧的衣角。

“大师兄……”

顾之?被唐奕尘一把拥在怀中，确认顾之?没有被碎片伤到后，皱着眉头，对肖尧说道，“大师兄你疯了么？她可是小师妹，怎么可能与你是仇人？”

肖尧转过身，看着顾之?如玉的脸蛋时，心中想起的竟然是顾敛那张凶恶的脸蛋，昂头对着屋顶放声大笑，笑得癫狂。

笑得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束之脑后的墨发披在腰间，低头间，发丝垂落，遮挡住脸庞，露出仇恨的眼眸。

他这幅模样，唐奕尘顾之?两人都被吓了一跳。

平日里如同沉默寡言不苟言笑的大师兄，如今这般疯魔的样子，让人担心。

“大师兄……”顾之?担忧的出声，“有什么事你告诉我们……”

“你闭嘴！”肖尧冲着顾之?大吼，“你懂什么？”

童年的过往就像一块结痂的疤，粘连在肖尧的心头上，在知道顾敛就是杀父杀母仇人时，肖尧恨不得上前杀了顾脸。

可偏偏……

顾敛是……

每一次看见顾之?时，都如同揭开自己疤，让他再次直面自己的伤口，直面血淋淋的过去。

肖尧也知道，是小师妹父亲造成的杀孽，可肖尧没有办法做到，再面对小师妹时，还能淡定自若，谈笑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