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乔林鹿起来得很早，家里只有两个人。

她去厨房看了看，昨天张妈泡好的米，正好用来煮粥，然后又煎了两个蛋，热了冰箱里的包子。

萧柏远起来的时候，就看见桌子上的早餐正冒着热气。

“怎么起那么早？”他拉开椅子坐下，冲着厨房里的乔林鹿问道。

乔林鹿端着最后一个凉菜出来，笑着说道，“我怕早上没饭吃，到时候饿得慌！”

萧柏远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她什么才好，于是默默地吃起了早餐。

出门的时候，乔林鹿照样坐上了后座，萧柏远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乔林鹿就指挥道，“去一趟我家的花店吧！”

萧柏远从后视镜看了看乔林鹿，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启动车子，从车库开出去。

这么多年以来，他从来没有买过一束花，送到母亲的墓碑前，今天终于有人，能替他把花放到母亲面前了。

乔林鹿也早早就让花店里的两人放假了，白玫开开心心地回了自己家，顾慕溪再三纠结，最后还是决定今年回到京都过年。

花店里的大门锁着，乔林鹿从包里掏出了钥匙，她对着萧柏远说道，“你就不用下车了，等会记得把后备箱打开，我装好花了再放进去！”

乔林鹿走进花店，里面的暖气开得很足，不会冻着这些花。

她挑选了几支花，想起了张妈的话，特意拿起一小盆，开得很灿烂的山茶花。

快速地包扎好之后，她又找了好几个袋子，确认把花都装得严严实实的，这才放心地走出花店。

后备箱里，都是乔林鹿准备好的，要带给乔妈妈的礼物，还特意空出来一个位置，专门用来放花。

乔林鹿上车之后，萧柏远就开着车一路到了墓园。

因为萧柏远对花粉过敏比较严重，乔林鹿就自己抱着花，在他后面一大截，默默地跟着萧柏远上去。

乔林鹿费了半天劲才爬到，萧柏远低着头，看着母亲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乔林鹿直接把花放在了墓碑前，萧柏远看见她过来，又默默地走到了一边。

然后乔林鹿又把那一小盆山茶花拿出来，选了一个位置，端端正正地放好。

她俯下身子，好像对着墓碑说了什么，萧柏远站得有点远，没有听见。

之后两人再次回到车里，萧柏远回过头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乔林鹿正在系安全带的手一滞，笑着说道，“这你都看见了！我跟阿姨说，你现在过得挺好的，还给她买了最爱的山茶花，希望她会喜欢！”

“就这些？”

“就这些！”

萧柏远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一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花，正向着阳光努力地生长。

仿佛想要给死气沉沉的墓碑带来一丝色彩。

萧柏远的车子刚到疗养院，里面就有人迎了出来。

“萧总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也不早点通知一声，我好派人接你才是！”

说话的人是疗养院的副院长，平时就专门管接待这一块，毕竟这个疗养院里的人，都是有来头的。

“不用了，您去忙吧，我只是过来陪一个阿姨。”萧柏远摆了摆手，让副院长离开了。

乔林鹿正费力地往车下搬东西，有吃的保健品，有穿的新衣服，还有一个泡脚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