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嘉佑在哪里?”虞司默走出柴房以后,对一旁的梁虎说道:“我要先盘问他一番。”
“在院儿里大树边上吹冷风呢。”提起安嘉佑,梁虎就心生怨怼和轻蔑,想他一个文人话说的难听不算,又欺软怕硬的,打几顿也不敢胡言乱语了。
“主公今儿是想……问什么?”风驰在一旁说着:“安氏世家内部的事吗?”
“那些世家的事,自有沈丞相替我探听。”虞司默眼尾突然生了些笑意,“我是要问一些……”
他本想告诉风驰的,却突然有些羞怯地停滞下来:“告诉你也没用,赶紧滚出去。”
风驰又挨了训,便觉得此事或许大概跟辛白筠有关,便不再问了。
虞司默负手而立,穿越过两个山洞,走到一颗榕树下,果然看见安嘉佑被绑在树干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额头也是血渍凝着,乌青淤着,好不狼狈。
秦止戎带了四五个兄弟前来,谦卑道:“主公,我们一旁候着您。”
安嘉佑被秦止戎一句话惊醒,他看着面前络腮胡子打扮的虞司默,眯缝着眼睛打量了许久。
难道,他……便是鸿跃帮的大当家?
名不见经传的,辛白筠如今的,夫君?!
安嘉佑心里堵着气,犹自认真地眯眸不断打量他。
安嘉佑是想看看,他没能得到的辛白筠,究竟是选择了怎样的一个男人。
看着如今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扮相,倒不禁轻嗤了一声,在安嘉佑的心里,如今扮相的虞司默,是连他分毫都比不上的。
安嘉佑打量虞司默,虞司默也一样打量安嘉佑。
谁都想看看辛白筠这从前和现在身边的男人,究竟是个何方神圣。
虞司默被安嘉佑的目光逗笑了:“打量我做什么,比我跟你——谁更俊俏?”
安嘉佑被戳穿了心思,当即侧目道:“你就是鸿跃帮的大当家?”
虞司默没回答他,只缄默地看了看他,眸光透着笑意。
“你小子废话!”梁虎上前,“啪”的一声打了安嘉佑一脑勺儿。
“你是辛白筠的夫君?”安嘉佑吃痛地挨了打,却只瞪着虞司默,眼中挑衅意味十分明显,“你可知道,辛白筠是长宁郡主通缉的逃犯?”
“通缉?”虞司默被这话气笑了,抬眸看着安嘉佑,责问道:“在大宛的律例里,有罪者在先,而后须囚审,方能称之为通缉的逃犯,阿筠一介无罪之人,你说阿筠她——究竟犯了什么律例啊?”
安嘉佑自是无言相对的。
虞司默乘胜追击道:“难道阿筠犯的律例,是当众揭穿你和她嫡长姐的无媒苟合、暗通款曲吗?”
“你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安嘉佑心中一惊,复而道:“这声阿筠,叫的当真动听。”
从安嘉佑方才这几句废话来看,虞司默已经觉得辛白筠曾经看上的这个男人,当真是饭桶一个了。
虞司默轻笑:“知不知道她真实身份,对我而言,不那么重要。”
话音才落,他微微停顿了片刻,突然抬头含笑睨了安嘉佑一眼,有挑衅的意味在。
虞司默又道:“但我知道,你很是嫉妒我。”
安嘉佑的牙齿在暗中咬了咬,发出了磨牙的声音,分明是被虞司默这话说道心坎儿里去了,还要故作坦然地笑道:“我嫉妒你什么,我一介文人,平生最看不起你们这等粗鲁莽撞的武夫。”
“文人如何?武夫又如何?”虞司默摇头一笑道:“阿筠她,不是以貌取人之人。”
虞司默看不起安嘉佑的目光短浅,偏对他此刻生出这些无名处的攀比之心感到无奈,便问:“安嘉佑,你既已舍弃了阿筠,何必还在此惺惺作态,与我争一时长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