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杀我于失神中的,只怕就你一个了吧。”虞司默反手轻握住辛白筠搭在他双肩的柔荑,顿时觉得烦恼之事都烟消云散了:“我若有一天死了,必定是你做的。”
辛白筠狡黠地笑了笑,旋即敛着裙摆坐在他对面,一双杏眸里头有浑圆的瞳仁,此刻格外炯炯有神,扬首便娇叱道:“能近你身的人这么多,为何独独我能杀你……你这高帽儿倒是戴的好。”
虞司默道:“不瞒你说,这么多年,能近我身的人,还不被我提防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虞司默心中虽郁结消散了许多,只是他更担心辛白筠此刻会不会在得意之时被萧暮雨这个暗处的刀子给误了,所以越是看着她可爱娇俏的模样,越是眉心蹙的更深了。
“真的吗?”辛白筠听了这话,不免周身的疲惫都散了,眼如星辰,亮得好看。
“真的。”虞司默疲惫的目光里透着些许宠溺,认真地点了点头。
“能懂你的人,不也只有我吗?”辛白筠看出他眉峰之中的褶皱更深了,她也严肃起来了。
辛白筠侧过头去,见潇湘居的烛火暗了,原是虞司默又忘了换新的红烛,湘帘儿后头的两根灯罩里的烛火已经灭了,案边的红烛也快燃烬了。
辛白筠道:“在担心什么,我见你今日就不大对劲儿,这么晚了还不熄灯,就知道你放不下心来。”
她转过头看他的背影,总觉得他心里头落寞得很。
辛白筠又给一旁将快燃烬的红烛换了根新的来,走回了到虞司默身旁:“是在……想萧沪和李章吗?”
虞司默面前一瞬间亮了起来,听辛白筠问话,他没想到能一语中的:“嗯,你怎么知道?”
“今天就是他们走的第六日了,结果一丁点儿消息都没有。”
辛白筠这些时日虽然方方面面的设计都取得了新的进展,但其实也没有忘了虞司默派萧沪和李章去苗疆的事,
“别说是你担心,我也没有放下心来……英兰姑姑也担心着萧沪的下落。”
萧沪和英兰姑姑才母子相认不久,这些时日英兰姑姑也是心不在焉的。
虞司默两只手肘支在案上,双手交叉蜷握着,依旧愁眉不展:“我派暗卫去接应了,若是明日还没有结果……只怕事情不妙了。”
“萧沪和李章到底是秘院龙使,自保的能力会有的,无非就是萧暮雨的身份来历,究竟能不能查出来了。”
辛白筠宽慰着虞司默,突然怔了怔,好似想到了什么,轻声续言道:
“萧暮雨的身份,其实我总觉得,我大概是知道的。”
虞司默诧异地偏了偏头:“你知道?”
辛白筠目光又飘忽不定起来,吞吐道:“我……不是太敢确定。”
“要不要告诉我?”虞司默瞳孔微扩,看着辛白筠道:“还是想,等你确定了以后?”
“等我确定了以后。”辛白筠定了定神,眼中顿然坚毅起来:“我要向你证明。”
虞司默被辛白筠这个眼色震惊到了,连他都不曾查到的萧暮雨的其他底细,辛白筠怀疑的又是什么呢?
只是两人议论片刻,风驰突然叩门进来,眼中也是讶然后怕的颜色:“殿下,萧沪和李章,回来了。”
虞司默急的忙站起身,喊道:“快请!”
风驰应声出去,萧沪和李章不过片刻就走了进来,只是两人都鼻青脸肿的,手臂和腰伤都绑了绷带,绷带里头隐约还往外渗透着丝丝血迹,斑驳瘆人。
但礼数没有废,两人齐声拱手道:“参见殿下、夫人。”
“你们受伤了?”虞司默大惊失色,“快起来坐。”
辛白筠亦是吓得面如黄土,立即转过头来,朝风驰道:“风驰,去南风阁取齐蒙的外伤药来。”
“诺。”风驰应了应声。
虞司默这才知道,当初因为虞司默后背受了刀伤,两人临从宛城回到秣陵以前,辛白筠便和齐蒙要了许多化腐生肌的外伤药,以备不时之需。
辛白筠起身去拿了两个凳子放在萧沪和李章的面前,两人道了谢便不拘泥礼节地坐下了,可见伤势不轻。
虞司默蹙眉问道:“究竟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