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的确像是被胭脂水粉所致,而且,应当是不大好的花粉。
辛白筠立刻对那吵嚷的娘子道:“能否将这胭脂拿来,给我一看?”
那人果然递了胭脂给辛白筠,辛白筠把胭脂盒放在手上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里头的膏体。
这才放下心来——虽然是写着悦容斋的名字,但这胭脂从盒子到里子,都是高仿货无疑。
辛白筠不禁撇了撇唇,心中窃道,这悦容斋竟红火至此了吗,高仿的都有了。
既是高仿,那也便不是在悦容斋花真金白银买的了,也就有法子对付她了。
辛白筠上前道:“不知这位娘子,您手上这盒胭脂,可当真是从我悦容斋买走的吗?”
“这……”那娘子果然支支吾吾,一时答不上来话。
围观的人群又开始吵嚷起来:“说啊,是不是啊!”
那娘子脸面似有些挂不住了:“这……不过友人送的罢了,我也不知是否来自悦容斋。”
“什么友人送的?”辛白筠步步紧逼,眼风如刀,“可知制假贩假,乃大宛集市之中的重罪?”
这娘子哪儿能搭得上话,分明就是一介无知妇人,从别处买了便宜的假胭脂,如今人去楼空,她找不到那卖假胭脂的人了,便来悦容斋门前叫嚣,以为能讨得悦容斋的补偿。
她搭不上话,辛白筠也不等她,只迈步对着众人说道:
“我悦容斋从伙计选拔招聘,到胭脂水粉的制作工艺,再到原材料的选择和取用上,都有一套十分严苛的标准,这个标准,我们店里英兰嬷嬷在把关,店长纤巧在把关,我作为掌柜的,更是要义不容辞地把关。”
那娘子情急之下开始找辛白筠的错处,只觉得辛白筠文不对题,喝道:“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啊!”
“有用在——我悦容斋如此严苛的三重标准把关之下,绝不会有如此粗制滥造的东西流入集市,更不会到各位的手中。”
辛白筠疾言厉色地把她递上来的假胭脂展示给围观的人群看,一边展示一边说道:
“娘子所呈来的这一罐胭脂,里头尚有未碾碎的花瓣,而且虽然上头写的是秋海棠色,但这分明就是粗制滥造用红梅来冒充的,色泽也好,质地也罢,绝非出自我悦容斋伙计之手。”
辛白筠用指腹在假胭脂的膏体上打了圈儿融化,然后往手上一擦,又着纤巧拿来悦容斋出品的“秋海棠”胭脂,一样稍用指腹融化了膏体擦在手上——两道胭脂颜色一深一浅,一紫红一殷红,高下立判。
“你买了假的,还来这里叫嚣!”恍然之间,人群里头的指责声就直冲这娘子而去。
“为了防止大家说我悦容斋鱼目混珠,我可请李大人主持公道,亲自到官府对这娘子手中的假胭脂验证一下真伪。”
辛白筠冷哼了一声,随后猛地振了振水袖,对着众人朗声道:
“我辛玲珑可以在此向大家保证,倘若这东西当真验过以后出自我悦容斋,我愿意百倍赔偿。”
“不……不必了……”
那娘子和损了容颜的妹妹听了辛白筠言之凿凿,周遭街坊又纷纷唾骂她们,当即是恨不得找两处地缝儿钻进去,难为情地垂下头道:
“许是……许是我买着假的了,还望虞夫人不要介怀。”
那娘子话罢,转身便想走了,偏被辛白筠又拉了回来:
“娘子想走也不行,我虞府的萧姨娘才入府不久,你方才推了她一把,她重重地跌在地上,倒需要你去带我们萧姨娘瞧瞧郎中,看可伤到哪里了没有,若是手脚哪里扭伤了,还望娘子出钱诊治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