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扰了我？”辛白筠偏着螓首疑惑地反问着。

对啊，她从没跟他一室休息过，除了悦容斋二次开张那日，她喝多了宿在虞司默房中了，倒惹了下人误会。

但她当时也不知道虞司默睡觉时是什么状态。

辛白筠不解地望了望虞司默此刻神情，发现他竟然面上有些紧张。

于是她心中思绪百转，想着这虞司默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疾？

或是……陋习？

辛白筠皱了皱眉，赶忙接道：“怎么，你睡觉时……磨牙？”

虞司默听了这话，倒是哭笑不得，赶忙否认道：“不，不是！”

“那你这话的意思是……”辛白筠继续深想，越想越离谱，“鼾声震天？夜里放屁？还是……胡乱说梦话？”

“都没有……”虞司默更加无奈了，想着莫非在辛白筠心里，他虞司默不是磨牙就是放屁，一时更是语塞住了，最后苦笑地摊了摊手：“我只是怕我在这儿扰了你，你睡不安稳……”

辛白筠故意挑唇冷笑了一声，想着这也是时候对他审问一番了。

只是辛白筠欲擒先故纵，先说了句无关痛痒却极具深意的话对虞司默道：

“那可是要看你话多不多，以及说的话我爱不爱听了。”

虞司默果然神情骤然慌乱了起来，故作不解道：“夫人这话是……？”

装，我看你到底还能装多久下去！

辛白筠也不吃他装傻这套，当即双臂环胸，做了个闲适却极似严肃逼供的姿态，快步走了两步挡在虞司默身前，目光极其犀利地盯着他，然后她干脆道：

“虞司默，我喜欢开门见山的人。”

“夫人这是在说什么？”虞司默在暗处瞳孔微缩，躲避了辛白筠质问的目光，“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辛白筠又一声冷哼，觉得虞司默还真是挺能装的。

辛白筠故意目光朝虞司默眼底逼视过去，似要将他心思看穿了，最后她薄凉的素指微微挑起虞司默的下颌，然后她仰头望着虞司默，冷声朝他逼问道：

“那个洒扫的绿竹，是你派到萧暮雨身边的人吧？”

这个问题，早在萧暮雨向辛白筠要绿竹过去时就已经被辛白筠怀疑了。

绿竹一定是虞司默派到萧暮雨身边的人。

起初辛白筠还当绿竹只是个想要到主子跟前侍奉的普通的丫鬟，只是略有向上爬的野心罢了，所以会通过泄露辛白筠的一些消息给萧暮雨，来换取去萧暮雨身畔伺候的机会。

可直到今日府邸流传着虞司默从不在她寝阁过夜之事，被传的阖府人尽皆知，又是在潇湘居外头的丫鬟在传，可这事却没被传出府去，想来一定是有人在控制这个流言发展的速度和进程。

仔细想来，流言发展最初，一定是绿竹告诉萧暮雨的，所以萧暮雨身旁的芝兰才敢在翌日敬茶时如此轻狂。

而今早南棠等人在虞司默的住处——潇湘居外头抓了说风言风语的丫头，辛白筠便确定了，这事儿，一定是虞司默所为。

潇湘居外头常来秘院龙使和暗卫汇报消息，一定都是虞司默信任的人才会在潇湘居外头伺候，潇湘居外头的丫鬟对凡事都守口如瓶，绝不可能听风就是雨地传起流言来。

由此可见，这两处的人，都是眼前这个看着人模人样的虞司默才会安排的。

虞司默微微一愣，他虽想到辛白筠迟早会猜到，却没想到她猜的这样快，这样急。

更没想到她会把他“抓”到南风阁里头来当面对质审讯。

虞司默此刻不想隐瞒，但也存了心思逗辛白筠，于是问她道：“夫人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