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暮雨说着嫁衣相关的话,竟然主动对虞司默拥了上来。
她从虞司默的背后抱住他的后背,然后用下颌压住他的肩膀,柔声道:
“司默,我终于嫁给你了。”
……萧暮雨这些糖衣炮弹、投怀送抱的话,可真让虞司默感到无法招架。
因为萧暮雨放在心底珍视的记忆,虞司默此刻并不知道。
“你……好好休息。”
虞司默甫一皱眉,双臂不由自主地往后挣了挣,可萧暮雨抱得很紧,他一时没挣脱开,他轻声道:
“若是有什么缺少的东西,和夫人说就是了。”
夫人,夫人,又是夫人!
萧暮雨心中怒不可遏,对辛白筠的恨意倍增,偏偏此刻只想留住虞司默。
当下虞司默这分明是要拔腿要走,萧暮雨又怎么能允而接受呢?
他娶了萧暮雨,却只想和她秋毫无犯、踏实度日也便罢了,没想其他的。
萧暮雨却是抱着十足的憧憬嫁进来当妾室的,全然不知自己只是虞司默和辛白筠对抗外界的筏子与屏障。
她自是不甘心的,她今夜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虞司默。
虞司默用了力气挣脱开萧暮雨的拥抱,萧暮雨深感委屈地带了哭腔说话。
“夫君!”她大声地喊,虞司默愣住了。
她喉中透出低微的悲切:“今日是你我的新婚之夜,你便是……看也不肯看妾身一眼吗?”
虞司默被她如此盛情的委屈挽留惊住了。
“暮雨,如今你入了府,我不会短了你的吃穿。”
怎么她们本没有交集,她进来府邸当姨娘,竟还是抱着要得了虞司默几分真心的目的吗?
他不解:“只是,我其实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委屈自己嫁我做妾?”
萧暮雨松开了对虞司默的束缚,蓦地想起少年旧事,两行清泪潸然落下。
她慢慢拉着虞司默坐在榻边,她从装着嫁妆的妆匣里头取出一只黄铜铸造的铃铛——
那铃铛该是有些年头了,但被萧暮雨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包裹着,至今还没有分毫的脏污。
萧暮雨必是好生看护着这只铜铃,放在心底许多年了。
虞司默看到那铜铃,也好像突然有曾经的记忆被缓缓唤醒了……
他对这一只铜铃感到十分熟悉,那是他曾经的一段故事。
萧暮雨看到虞司默神情的微变,她哭的越发悲切了,喉底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忽地在虞司默眼前摇了摇,铜铃发出叮当作响的声音,让虞司默也不禁红了眼眶。
萧暮雨哭泣着说:
“司默,塞外驼铃,你可记得吗?”
原来,这是一只驼铃,代表着黄沙大漠之中,滚滚飞尘里头,驼队的平安。
这驼铃,原是沙漠里养了驼队的人家用来报平安的,只要驼铃还在响,就意味着整个驼队平安顺遂。
驼队平安顺遂了,驼队的主人自然也是平安归来的。
一个驼队一般分两种驼铃,叮铃是黄铜铸造,咚铃是生铁铸造,两者各有其音,也各有其意。
萧暮雨珍藏了许多年的这一只驼铃,便是叮铃。
“你是……”
虞司默双眼瞪得浑圆,当年的塞外驼铃,黄沙大漠中的少女,难道竟是眼前的萧暮雨?
“你是驼铃?!”
“是……我是驼铃,我是驼铃!”
萧暮雨见虞司默对她过往的存在还记得,更是心中感动不已,重重地点着头:
“不过驼铃只是我的乳名,我那时不曾告诉你,我闺名,是唤作萧暮雨。”
虞司默恍然大悟,怪不得萧暮雨处心积虑要嫁给他,为妾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