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姨娘通过虞司默的帮助成功跨过了火盆,这是不是意味着这出嫡庶争宠的大戏里,辛白筠败了?
至少在府里不知道内情的下人眼中看来,是这样的。
辛白筠可真是心里头憋屈极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
这外人眼里,今儿这跪听训示、加高火盆一定都是辛白筠这个毒妇的主意。
萧暮雨倒是夫君怜爱的小白莲,委委屈屈,受尽折辱,真是闻者落泪,见者泣血啊。
虞司默对萧暮雨而言,可是个好夫君,关键时刻助她一臂之力……
辛白筠都想到明儿一早秣陵会传出什么样的闲话了,府里上下想必少不得去巴结萧暮雨的人了。
可辛白筠是真真的无辜啊,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更没有故作贤良……或许,在白莲花的眼里,她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故意的,在下人这些吃瓜人眼里,她现在就是天大的笑话。
她的冤枉和慈祥,大概也就只有英兰姑姑和她四个心腹丫头知道吧……
她看着虞司默,他却面无表情——他到底心里在想什么呢?又有什么突然的计划没告诉她吗?
闹了这一出出来,显得她辛白筠这个主母当得可真窝囊啊!
这虞司默先给萧暮雨置于险境之中,然后又英雄救美来帮她,辛白筠倒成了个笑话了,好像是她枉费心机阻止夫君纳妾似的……他怎么就能这么狗啊?!
众人似乎都感受到了辛白筠此刻的尴尬与窘迫。
“如此,恭喜萧姨娘了。”
辛白筠回了回神,走上前对萧暮雨笑着。
转眼她又侧过身向虞司默欠了欠身,眼中狠狠地朝虞司默一剜,口中还笑着说:
“妾身恭贺夫君喜得佳人。”
这个恭贺听得虞司默脊背发寒,如坐针毡。
他抬手扶起辛白筠:“夫人真是客气了。”
“多谢夫人。”
萧暮雨好像突然间与辛白筠易地而处了,她倒因虞司默的帮助转眼成了得势的那一方,对辛白筠更是恨得目眦欲裂:
“夫人今日一切的照顾,妾身皆会铭记于心,往后自会恪尽为妾职责,报答夫人今日之恩。”
她这弦外之音像是对辛白筠下了战书,可她说话声音仍旧十分慈柔。
辛白筠知道,这个女人,是在绵里藏了针。
还是那种一丈长的针,捅死了你都不见一滴血。
虞司默今日这一番操作真是脱裤子放屁,费二遍事,是嫌秣陵商会之事还不够缠得她格外心烦吗?!
辛白筠魂不守舍地被虞司默牵着手走向大堂,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几千几万遍。
她几乎在握着虞司默手的时候,狠狠用丹蔻掐他的掌心。
让你牵萧暮雨的手!
让你像握一段软滑的丝绸缎子似的!
让你得意!
让你设局陷害我!
狗虞司默!
越想着,她便越用力地掐他。
她却忘了,他掌心有硬硬的茧,似乎被掐了也不疼,倒让辛白筠有些受挫了。
她仰面笑着,偏低声以近若蚊蝇的声音,说了一句只有她和虞司默才能听清的话:
“萧姨娘的手,很软滑是吧?”
“不及你的。”
虞司默耳鬓厮磨地回答她,言语轻佻中格外有几许宠溺。
辛白筠也懒得理会他这油嘴滑舌,偏偏还觉得有些被撩拨到了……
总算这别扭的两个人在前头走进了大堂,分别坐到了一左一右两处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