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这样简单。”虞司默摇摇头，语调也沉重了许多。

辛白筠一惊，竖着耳朵认真去听虞司默的安排。

虞司默眼中没有一丝动容，反倒带着不容拒绝的要求之意，他这样安排沈丞相：

“本王是希望，丞相大人能够宽恕墨司彦，并出面帮他平息众怒，由您这个沈太后的生身父亲出去证明，沈太后只是在祈隆庙内祈福，并没有死，走水之事乃是鸿跃帮山贼所为。”

“并且，您要告诉墨司彦，这一切民间的舆论，皆是容氏在背后操纵，归根结底是长宁郡主授意。”

“虞司默！”辛白筠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打断了虞司默的话，“这事对丞相大人而言，是否太残忍了……”

这是一个新的计划——为辛白筠日后冒充沈盼夏登朝以太后身份聚焦臣子之心蓄势，也为挑拨墨司彦和外戚容氏之间的关系，当然，也还是为了沈丞相能够进一步诱起墨司彦的怜悯歉疚之心，更容易取信于墨司彦。

只是这对于一个父亲来说，真的好难，太难了，难得像用盐巴洒在刚刚被撕裂的、血流不止的创口处。

三人所在的竹寮顿时静默了下来，三人都沉默了，只有辛白筠慢慢用小火煨煮的茶汤往外滋滋地冒着滚水声，水汽沸腾地扑倒盖子上，茶香氤氲了一室，却并不让人心旷神怡。

沈丞相眼中带泪，却迟迟没流下来。

虞司默知道，让沈丞相出手帮这杀了他女儿的仇人实在是如辛白筠所言，过于强人所难。

所以话说出口，他没有再继续说，只是他认为，沈丞相是不会拒绝的。

虞司默抿抿唇，也低低地叹了一声：“所以，我想请丞相大人思虑清楚。”

沈丞相是品的清虞司默这一番部署的目的的，他被虞司默如此痛定思痛的沉静部署感到震惊。

这才是一个真正会操纵人心的帝王之属啊。

只是沈丞相虽然是沈盼夏的父亲，但他也是沈氏的家主，这个计划，对沈家极好，且有利于给盼夏报仇。

沈丞相沉吟许久，突然阴森地笑了起来：“殿下如此深谋远虑，老臣自然愿意按照计划行事。”

辛白筠在一旁看的瞠目结舌，她对虞司默和沈丞相这两人的表情感到恐惧不已。

这在虞司默意料之中，他知道辛白筠会震惊，沈丞相会同意。

沸水扑腾的顶到了茶瓮的盖子，辛白筠惊得都忘了去掀开。

还是虞司默淡然地用绣布裹在手指上掀开茶瓮，慢慢用滚水注入道茶盏中泡新的茶，娴熟的煮茶倒茶动作并不影响他继续冷静淡定地和沈丞相商讨接下来的部署和计划：

“届时，丞相大人取信于狗皇帝以后，再说因为过度的丧女之痛而称病不朝，相信墨司彦会准许的。”

“墨司彦猪脑子，他只会觉得丞相大人此举是识大体、为他好，加上盼夏之死，会让墨司彦对沈丞相您本身就多了许多愧疚怜悯，更易取信于墨司彦。届时，我们埋在他身边的心腹，也会助丞相大人一臂之力。”

“这时，科考一开，沈氏一族凡适龄的士子迅速报名科考，相信殿选之上，墨司彦会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