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梁安听不得辛白筠说的这些的,因为虞司默对他而言,不仅是主子,更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他娘梁秀儿一生忠于梁家军,是弩山之战唯一的活口,为了梁鸣玉,为了虞司默,梁秀儿鞠躬尽。
他李梁安亦然。
“微臣不敢欺瞒太后娘娘!”意识到事情严重以后,李梁安深深朝梁秀儿鞠了一躬:“殿下临时改变的主意,说是,今夜起事。”
辛白筠闻言,不禁侧目蹙眉:“临时改变的主意?”
为何是临时改变的主意,计划提前到今夜……
难道是沈盼夏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辛白筠定了定神,赶紧又问:“他为什么突然起事?”
“这……”
李梁安至始至终都深信不疑辛白筠就是沈太后,所以虞司默自然也没有告诉李梁安为何改变主意,关于沈盼夏受辱一事导致他决定提前起事救人的秘密,李梁安是的确不知情的。
“微臣当真不知道。”
辛白筠觉得李梁安不是在存心隐瞒,便也无心再问下去了。
微微思量须臾,辛白筠当即道:“李县令,救人要紧,别的都不重要了,你即刻带府兵随我去吧。”
“出兵没问题,如今秣陵的府兵并不仅仅是朝廷的人,也有梁家军的人,可以深信不疑。”
李梁安话罢,便召集心腹侍从去召集了一些以府兵身份在府内行走的许多梁家军旧部。
只是令才下,他便转看向焦灼不已的辛白筠,轻声说道:
“只是娘娘,殿下未必想看见您……殿下原本是说,一旦事成,由微臣连夜护送娘娘您回宛城皇宫。”
虞司默原是这样替她盘算好了的。
赢了才由李梁安接她回宛城,那若是不能赢呢?
她该何去何从?
难道她会看着他置之不理吗?
真是自以为是!
辛白筠想着虞司默,心里早用一把刀把他砍了千遍万遍了。
于是她又把怼萧沪那个榆木脑袋的话,又格外添油加醋地说给了李梁安一遍:
“他命都快没了,他说的话跟放屁还有什么两样?”
“想不想见我,现在由不得他了。”
李梁安也是被这话说的一时没回过神儿来。
这……简单粗暴的话,竟然是大家闺秀、端庄贤淑的沈盼夏沈太后说出来的?
李梁安在心底对辛白筠画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看来他这宣王主子还是很有眼光的……
毕竟辛白筠的果决让李梁安都甘拜下风,觉得她的话听起来十分有道理,竟然鬼使神差地调兵遣将就带着辛白筠一路连夜赶赴宛城南郊了。
因为李县令是秣陵县令,时常要进宫面圣述职,所以,在秣陵、宛城城门皆关的时候,只有李县令这个身份能光明正大地进出。
只是,这件事一旦做了,若是宣王没有成事,李县令的身份也会暴露无遗。
所以辛白筠一路都在想,事成该如何,事不成,又该如何,李县令如何不被牵涉其中。
辛白筠一壁策马疾奔在最前头,一壁也在想着这件事的后路。
“驾!”
辛白筠的精湛骑术令李梁安都为之一惊,他素来只知道沈丞相嫡女盼夏是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是当年沈丞相就当宣王妃培养的女儿,却阴差阳错嫁给了先帝,没想到……
这骑术也是很可以了,堪比草原儿女,倒不知这沈丞相一介文臣是如何教养出这样好的女儿。
抵达宛城南郊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果然墨司彦的人潜伏在四下,李梁安派人探路回来,这些人都被当作虞司默的党羽给杀了。